接通的那一刻,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哭腔:“妈,救我,救我…”
“孩子!你怎么了,孩子!”何晓月登时心慌,连喊几声,那边却戛然而止。
怎么会。电话里明明是自己孩子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女士,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的孩子现在在我手里。”
电话里的声音沙哑且阴沉,更像是变声器的声效,“想要赎人,准备一百万现金。不能连号,还有,不许报警,否则我会随时撕票。”
通话被挂断,这时候,何晓月才回过神,绑架。
孩子被绑架了。
第一反应就是报警,按下一个数字键后,连忙又停下来。
不行,不能报警,她不能拿孩子的性命冒险。
想着,她又拨了一个号码:“喂,天哥,是我…何晓月…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的孩子被绑架了…我,我现在在山庄。”
“我马上过来。”接到电话,王天立刻下楼。三脚猫公司和山庄相距不远,很快就碰上面。
陌生电话,变声器,听到何晓月的描述,很常规的绑架案特征,王天想了想,拨通一个电话,根据对方的反馈,大致有了判断。
“应该是郝虎干的。”郝虎?何晓月愕然。
“今天不是周末,不用接孩子,如果孩子被掳走,学校第一时间就报警了,绑匪提早打来电话,还警告不要报警。这说明他下手很快,急着想要拿到赎金。”
王天愤声,“他的靠山被警察抓了,不躲着反而玩这一手,肯定想搞一笔钱跑路。”
“那怎么办?”何晓月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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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卷过果肉,正削完一个苹果,便响起王天的来电。
我又拿起另一个苹果,继续削着,直到响了半分多钟,才示意白颖按下免提语音。
“何晓月的孩子被郝虎绑了,要一百万才放人。”王天这句话令白颖一惊,我则是举着水果刀,刀尖挑上一块果肉,放在她面前。
怀着忐忑,白颖咬下果肉,慢慢地咀嚼,听着电话里何晓月被急哭的语态,我不冷不热地告诉王天,现在没空管这事,让她自己想办法。
短暂的通话后,我又举刀挑了块果肉,塞到白颖嘴巴。不需要言语,她就会顺从地张开口,不管她愿不愿意。这就是恐惧带来的震慑力。
“你、不打算…帮她?”咽下果肉的空档,白颖询问。
“我先前帮过她,可她好像忘了。”我淡淡一叹,“她的孩子被绑架,应该找警察,而不是我。”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白颖辩护了一句。
“我的孩子也很无辜。”我的声音些许发冷,“很快,他就要死了。”
“虽然是你下的药,但药是何晓月给你的,点子也是她给你出的。”
锋利的刀尖又刺中一块果肉,抵到白颖的唇边:“她间接害死我的孩子,你还要帮她说话?”
这一次,她将果肉吃进去,便闭嘴不再说话。
刀尖的尖锐,在我的心头划过一刀,看似不经意,但锐利的结果,伤口很快就大出血。
乞丐不会在乎500万,因为他没有500万,可要是他捡到一张中了500万的彩票,结果又搞丢了。
最后的结果,他很可能被逼疯。我何尝不是另一个乞丐,还以为会有一个孩子,结果这孩子却要死了。
毛道长说我走火入魔,其实我很清楚,在黑暗里待久就再也出不来,什么光明啊美好啊,和我格格不入。
不疯不成魔,我没有发狂,也许在更早的时候,在过去的一年,我早就是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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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报警吧。”王天提议,左京不想介入,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
“不能报警。”
何晓月连忙否定这个提议,不能把郝虎逼急了,郝虎就是想搞钱,也不是第一次从她这里讹钱了,只要想办法把钱给了,孩子也就没事了。
再怎么说也是郝家的人,郝虎不会把事情做绝的。
转念间,何晓月拨通李萱诗的电话,简单讲述后,提出借支100万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