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代表元老院,其实就是说,很难有自己的主见,只能受元老院摆布。
这样一来,就算这位执政官应付不来特雷萨也没有关系,反正他只是元老院意志的延伸,只要元老院能斗得过特雷萨就够了。
“可是,那可是执政官,不是说送就能送上去的……”佳力图斯又皱起了眉头。
“所以我才来找到你。”小普林尼重重地点头,“你的消息一向是最灵通的,你觉得谁更合适?”
“原来是为了这个找我啊?”佳力图斯苦笑了一声,“这种事,仓促间哪里想得出来?”
他的消息很灵通,但并不完全灵通。
他只是知道很多谣言和轶事,对路穆城每个有点头脸的人物都比较了解而已。
因为他相信一切信息都可以活用在雄辩术中,就像工匠的技艺可以拿来类比,先贤的哲学可以用作论据,今人的事迹更是妙用无穷,可以将正面事迹拿出来在法庭上用来辩护,或者在选举时博取民心,负面事迹也可以当作攻讦政敌的材料。
“我相信你。”小普林尼真诚道,“这个人缺乏能力或者品德,但却因为某件事而拥有了广泛的赞誉。这种赞誉不必长久,但是必定在这几年有极大的影响。他名声不佳,或者对执政官有极大的执念,所以愿意为了这三年的任期放弃自己的名誉……”
他的引导就好像钻进干草里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佳力图斯的记忆。
“你这么一说……”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我这里,还真有一个人选。我和他私交还算不错,正好能帮你联系联系。”
“他是谁?”小普林尼惊喜道。
佳力图斯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小普林尼立即皱起了眉。
“庞皮努斯在明年三月以前回不来,肯定来不及回路穆享受凯旋式了。那今年选举以前,就该属这位风头最盛了。”佳力图斯解释道,“民众总是健忘的,几十年攒下的声望,往往不及一场当年的凯旋式来得直接。”
“当年的凯旋式?这不符合规矩。”小普林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路穆有一条法律,要求当年享受过凯旋式的人,不得参与执政官选举。
理由和佳力图斯说的差不多,要是举行了凯旋式,那在当年的风头肯定无人能比,这样对其他候选人太不公平了。
“小普林尼,做人要灵活一点。法律是为了避免某些所有人都不希望看见的事情发生才制订的。换而言之,只要我们做的事,一定不会引发什么坏的结果,就可以适当忽略法律。”佳力图斯开导他道,“将军举行完凯旋式还参加选举的事,这几十年来,也发生过不止一次了。归根结底,法律之所以不让凯旋将军参与选举,就是为了防止他挟名架空同僚,趁机独裁。而我说的这位,就算你让他放开手随便干,也不可能生出独裁之心的呀。”
“但……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么?”小普林尼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没有了。”佳力图斯坦言道,“没有能力,又恰恰好有那么点声望的人,只有这一个。而且此人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有自知之明,为人谦逊,所以人缘不错。他上位,大部分元老都能接受。”
“……”小普林尼固执而且讲规矩,但他更重视的,还是道理。
佳力图斯说的就很有道理,一味限制一个对共和没有丝毫威胁的人,是毫无意义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拿不出合适的人选,特雷萨可能真的会对他一心想要维护的共和制度,造成难以预料的打击。
纠结再三后,他还是接受了佳力图斯的提案。
正事谈毕,极端实用主义的他也没有兴趣再留下来,便起身告辞。
“今日的谈话,你大可以不保密。我们是为了共和在奔走,没有任何人能指责我们的初衷。”临行前,他嘱咐佳力图斯道,“如今整个路穆城都被财富腐化,沉浸在毫无意义的享乐中。我们这样清醒的人,就不得不承担更多的责任,做更多的谋划。”
提到如今的时局,他显得痛心疾首又忧心忡忡。
转过头去,只见红霞漫天,而卡匹托尔山的灯火,甚至盖过了夕阳的余晖,直冲天际。
那就好像路穆人无尽的贪欲,正要连天空都要吞噬。
胸中的愤怒简直要喷薄而出,他忍不住低下头去,沉声道:
“路穆,只有我能拯救你。”
落日沉下,夜幕降临。他的脸埋在阴影之中,就好像一块黑色的铁,坚硬的得令人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