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里边干什么呢?”
“我他妈在蹲坑里能干什么?吃饭吗?”
其中一个条子二话不说就使劲把我的双手背后,另一个搜我的身,我拼了命地反抗,嘴里大叫。
“你放开我!!你搞什么!神经病吧!
你说你是警察你就是了?谁知道是不是假冒的?
哪有一上来就搜人身的?你土匪吗?
拉完屎冲厕所也犯法吗?你告诉我我犯哪条法了!”
我的演技堪称一绝,用虚假的愤怒来掩盖紧张,在某一瞬间我好像真的被自己给感动到了,那种被冤枉的委屈、愤怒……好像我真的无辜。
外边有动静,男厕所被暂时封锁了,外面的人不让进,里面的人不让出。其他在厕所里的人也要被搜身。
有不少人都探头往我这边看,我浑身上下都被他们搜遍了,甚至连我所在隔间和旁边隔间的垃圾桶里,还有男厕所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她给我们报错了?”
他们说的这个“她”,我猜就是小景。
高个条子的手机亮了屏幕,给同事试了个眼色。
“你看着他,我再问问。”
后来,最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警察没抓到我,却在厕所抓到了另一位发货的同行。谢天谢地,我居然虎口脱险了。
再一次遇到小景,是在当晚酒吧附近的街道上。
遭人陷害的感觉比吃了屎还恶心。那时的我心里再也没有任何重逢的惊喜,唯独剩下满满的憎恶。
她远远看到我,第一反应是想撒腿逃跑,她跑,我就追她,别看我瘦,但其实我跑步特别快,也许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抢劫和盗窃中历练出来的。
我追上她,对着她的脸用力来了一拳,捏住她的肩膀往墙上按,“我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举报我!”
“我……”
我掐她的脖子,“你这个臭婊子!还敢钓我的鱼!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你遭殃!”
她的脸憋得通红,本能地用双手抠住我的手腕,我感受到她手指的冰凉。
“对不起……俄切……”
“你他妈说对不起有用吗?到时候我跟警察说对不起,警察就能放了我吗??”
我他妈越想越生气,掏出手机,拨打守宫的号码,“你给我等着!”
她看到通讯录上的拨号显示,不停摇头,哀求我别告诉他,真不巧,守宫很快就接了,小景不停干咳,吐沫星子喷溅在我手臂上,她盖住我说话的声音,快要把肺都吐出来。
“你旁边什么动静?”
“我抓到她了。”
“抓到什么?”
“叛徒!我抓到叛徒了!!小景你还记得吗?你对她还有印象吗?她现在给警察当线人,我刚才上她当了,差一点就被抓了!”
“你确定是她吗?”
“我他妈当然确定了!她找我买货,钱上是做了记号的,我前脚刚卖给她,后脚就被警察找了!要不是我运气好,所有人都跟着遭抓!”我情绪很激动,把手机贴在小景脸边,“你自己跟他说!”
她只是止不住地吸鼻涕,几秒之后,守宫打破沉默。
“你自己处置,玩够了就送她上路吧,交给你了。”
“你说什么?”
我被守宫搞愣住了,刚才的怒气也在一瞬间消散,按着小景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下来。
“你听不懂吗?扎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