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吉盛怒地指着竹阿弥的鼻子,『你只是闯进了这个家的人而已。』仲紧张的拉着他。
『日吉,别这样说话……』
『够了。』仲为竹阿弥诞下三子,长子随父亲的名字叫小竹,二女儿叫阿旭,三女叫阿久。刚才开口的人就是小竹。
小竹刚干完活回来,疲惫不堪,满身大汉。回家是为了休息的,没想到却碰上这种让人烦躁的事情。
日吉看向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长得比自己高大,因为经常下地干活,身体也十分强健,最重要的是,竹阿弥从不干“下等人”的活,于是小竹便是家里唯一可靠的劳力,撑起了这个家。
『大哥。』小竹这样叫他,但日吉从对方的眼里感受不到亲情存在。『别这样对我父亲说话,你有什么不满吗?』
日吉讥讽地看了竹阿弥一眼,『那家伙总让娘干活,还到处跟人吹牛说是信秀大人的茶僧,我呸!我娘嫁给他之后就没过什么好日子,比以前更加憔悴了!』
『我不准你侮辱我父亲!』小竹愤怒的呵斥他。日吉的火气也上来了,毫不相让。『只会吃吃喝喝,什么事情都不干,没用的“茶僧”!』
小竹眼中的怒火就要喷涌而出,要不是顾及母亲在场,他早就揍日吉了。
『好了,日吉。』仲把小竹拉开,可想想这样会伤了他的心,于是她又拿起一把草堵上日吉的嘴。
『你就安静一会吧!』随后她哀求的看了竹阿弥和小竹,矛盾才平息下来。
今日不欢而散。
另外两个妹妹整场都不发一言,带着冷漠看着他们吵架。
日吉离开时,仲极力挽留,虽然他不想伤了母亲的心,但他仍然还是说道:『娘,等我,等我成为了武士之后,就让你过上好日子!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过的有多好!』
仲抹着泪水,『我从来不奢望你能成为大人物,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够了。』
日吉忍不住和她相拥,离去之前,他坚定地对她说:『唯有得到权力才能好好的活着。我不仅要成为武士,总有一天,我要所有人都仰望我!娘,等我!』
日吉有个旧友,小名换作岩卷,如今他自称石川五右卫门,以侠盗居之。
但日吉知道他不过就是个小偷而已。
这家伙是孤儿,身世比日吉惨得多了,可他从来不把阴郁苦闷表现在脸上,而是笑着面对人生,这种人在环境艰苦的时候可是一宝,能够驱散同伴的阴霾,给予慰藉。
下午离开家之后,日吉的心情十分不好,岩卷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找上了他。
『喂,猴子,听说你进城了?』岩卷和日吉的年龄相当,他双眼有神,动作敏捷,是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人。
日吉不耐烦地拍掉对方伸向自己肩膀的手。『别叫我猴子!』
『怎么了?』岩卷收敛起笑容,小心地凑到他身边。『心情不好?』
日吉不想多说,只是一个劲的生闷气。
岩卷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哟,怎么了啊,进了城之后就看不起朋友了?』
日吉闷气稍熄,摆了摆手,『不是,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杂役而已。』
岩卷立即得意洋洋的揽着他的肩膀,『那我可比你厉害了啊,我之前是今川家的杂役,现在被提拔成足轻了哦!怎么样?』
『足轻有什么了不起的……』日吉虽然怎么说,但眼睛还是露出了羡慕之色。成了足轻也就能算半个武士了,虽然是最低等的。
『是没什么了不起,可是猴子你啊,一直都比我慢一拍呢,哈哈!』
他们走进城下町。
眼前所见是低矮的屋舍杂乱的沿着逼仄的小路排列,百姓行色匆匆,酒屋里传出男人们的笑骂声,“座”门前往来的商人络绎不绝,宿屋十分冷清,透过帘子可以看见里面闲着的女将伏在前台睡觉。
岩卷嬉笑了一声,指着里面道;『那的女将是个极品,不过要价也很贵,我一年才能和她玩一次。』
日吉脸色有些不自然,他想看屋子里趴在桌上的女人长的如何,但又有点不好意思。
『嘿嘿!』岩卷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别想了,你付不起的!』
『哼。』日吉有些不屑,把窥探屋子的视线收了回来,装模作样道:『那种不检点的女人,我才看不上呢。』
『哈哈!』岩卷瞧对方那熊样就知道在想什么。他用力拍了拍日吉的肩膀,『那我带你去看一个仙女的身子,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