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是离记者远了,但还有不少行人,甚至有几个一中的学生。
大家都看出这是赶着高考结束故意整人,阳光之下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还有不认识的男生大喊“又没女朋友,你让人怎么用啊!”
……他想杀人灭口。
夏濯狼狈不堪,蹲在地上飞快捡起来,结果手上全是东西,半天摸不到口袋,只能卷起短袖上衣兜着,更狼狈了。
回去路上他报复心起,塞给刚刚笑最大声的男生几个,害对方也闹了个大红脸,被周围同学好一通嘲笑,这才转过身,真正往宾馆方向跑。
——他要去找夏漪了。
……
宾馆房间沉着冷气。
一进房间,通透凉气就蓦然袭来。
窗是关着的,欢声笑语隔了一层,仿佛在水面外晃动,嘈杂如梦似幻。
傍晚夕阳欲落不落,天边晚霞云似火烧,顺着窗帘缝隙,洒下大片糜艳烟红。
发尾流泻金红余晖,如岩浆灼烧半面脸颊,瞳孔染上火色余烬。
身侧玻璃矮几流动倒影。
氛围寂静安沉,空气中悬浮金色尘埃。
听到他的开门声,夏漪方才如梦初醒,侧头望去,对他扬起一个温柔的笑。
一刹恍惚镜湖泛漪。
他心脏忽停,忘了呼吸,连回家路上打好的一通腹稿都忘了精光,张嘴就是磕巴,差点咬到舌头,紧张得后背又冒出一身汗,冷热交替,忽而打了个寒颤。
路上他把那一堆没用的安全套全塞口袋里,现在还能感到又刺又痒的扎人触感,这一刻除了扎人的感觉,还多了一点更深的含义。
可能是刚考完试,可能是忍了太久,可能之前朋友说的那些不沾边的猜测起了作用,也可能此时此刻天太热、精神太亢奋。
看见夏漪这个笑的时刻,他耳根通红,脑中顿时闪过不堪的幻想。
午时尝到的馥郁乳香在唇齿残留,津液忽而分泌,他不自觉吞咽下去,喉结滑动,身下某个部分突兀起立了。
夏漪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然而足够了解男人。
她比夏濯还先一点发现。
她曾经…半是亲身感受过男孩的这根。
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全部继承生父的基因,包括曾让她痛苦不堪,之后才意识到不是每个男人都如此可怕的生殖器官。
无意识将孩子与某位男性对比的事实让她更加不安。她正在将儿子视为一个男性。
游移不定的战栗又一次窜过她的脊背。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只有一个孩子,也是第一次应对青春期的、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自己的孩子。
一步错,步步错。
她似乎已经错到最后一步了。
她有点笑不出来。可今天小濯过生日。高考结束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无论如何她不想让孩子不高兴。
这时孩子先说话了。
“妈。”夏濯局促地往下扯宽大起皱的短袖下摆,根本遮不住勃起清晰的轮廓,心里更想打自己一拳,恨不得钻进地里,语速极快,“我先上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