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漪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男同学:“他应该想跟您两个人单独过?”说到这他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叫了一声,“嘿,他出来了!夏濯!过来!”
夏漪跟不上年轻人的速度,慢了半拍才想起抬头。那边小濯看见同学和她在一起,也觉得奇怪,几步跑过来,先问了一句:“怎么了?”
“阿姨问我明晚要不要一块给你庆生,”男同学说,“我都有时间,你愿意吗?”
小濯顿了顿,很快明白过来,简短地说:“我们之后单独聚吧。”
意思是就不要一起了。
夏漪更加困惑:“小濯?”儿子很少坚定拒绝她的某个提议。仔细想想这还是头一次。
“有个礼物想送。”夏濯说,“可以吗,妈?”
姓谭的男同学站在一旁,不知听出什么隐藏的意思,表情更加复杂,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神色。
他见了鬼似的盯着夏濯看,张了好几次嘴,连连用余光瞥她,硬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脸色十分痛苦。
“你愿意送我礼物,妈妈当然高兴…”夏漪觉得把同学晾在这不太好,而且她掺进儿子的社交确实奇怪,于是先把冰淇淋蛋糕递过去,善解人意道,“我多买了几个蛋糕,小濯,你和同学分一下吧。妈妈先回去了。”
夏濯不太想,但他听话,低头答应了。
离开之后,她从宾馆二楼看到儿子和朋友各自拿着一个蛋糕包装袋,站在角落,不知在讨论什么,那位男同学的表情惨不忍睹。
小濯几乎不交朋友,从初中开始,她一个儿子的朋友也没见过,现在他也有能聊天的朋友了。
她新奇又欣喜,再度觉得孩子长大了。
对她来说,夏濯的任何一点成长都弥足珍贵。
傍晚时分,小濯和她一起吃掉了干冰保鲜的冰淇淋蛋糕。
饭后洗过澡,夏濯在书桌边翻化学和生物书,从第一本翻到最后一本,细致到每道课后习题的案例,架势像要把十几本书背下来。
他在书上记了满满一片工整漂亮的笔记,一直看到十一点多。
临十二点时,她要儿子早点睡觉。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一同躺在并起来的单人床。
没过多久,到了凌晨十二点。
她不确定会不会打扰儿子睡觉,于是极轻地祝福他:“生日快乐,小濯。”
小濯听见了。他像期待已久。
窸窸窣窣的衣料声。他朝她的方向靠近。年轻男性的热度。手臂迟疑抬起,悬空许久,仍然没能落下。
“…妈,”他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夏夜如此寂静。空调冷气下沉。室内冷热交替。奇异氛围酝酿。
她脊背微微战栗,再度感到边界模糊。
只是拥抱。
……就可以吗?
两性与亲子的界限异化融合。
她没能同意,也没能拒绝。
她无法决定。
时隔一年,她又一次被飞速成长的孩子抱进了怀里。
男孩从背后接近,带来噩梦的手臂再度环过腰身。
脸颊贴合颈窝,胸膛贴在脊背,手臂环绕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