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看着他的脸,噗呲一笑,笑得花枝乱颤,明艳大方。黯淡的夜幕星光,仿佛都因为她的一颦一笑,变得明亮了起来。
“不行就回去睡吧。一天到晚总打哈欠,白天也没得精神。说不定睡得好了,问题就解决了呢。”
玉小刚看着佳人一笑,心中的不适感越发强烈。
对,就是这种感觉……
就好像,被填满了一样……
只是一些细小的变化,一些微不足道的改变。
比如紧缩的眉间松开,眼角便自然地流露出婉转的风情;比如总是系到领口的扣子解开,毫不避讳地露出丰腴的一抹雪白;比如那总是想触摸上来,却又生生收回去的素手,此刻大大方方地撑着腰间,既不亲近更不疏远,反而更让人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丰满的下身上……
就像有什么东西终于填满了她,填满了她心里那令自己为之逃避的黑洞。
那熊熊燃烧,永世不灭的饥饿烈火,似乎消失了一样。
随之而涌上来的,就是水一般的柔情,让她那本就艳压群芳的似水柔情,如同泉眼一样,幽幽地满溢了出来。
她就这么直直地走过来,看玉小刚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干脆护住大腿,慢慢欠身,直接坐到了他的身边,肌肤紧贴着他的胳膊。
似乎是感觉到他一下子紧绷起来,呼吸骤然加重,她故意用一种矫揉造作的意味,掀起了一边长发,露出了小巧的耳垂,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或者……”她压低声音,用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低语着。
“让我来陪陪你?”
“你……”玉小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胸口处的雪白和沟壑吸引过去,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
“别……”
“这里没有孩子们,都睡了。
“仿佛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她提前开口,截住了他的一切后路。
“弗老大也睡了,我看着他进被窝的。”
“唉……你这……”
“开个玩笑罢了,瞧你急的。”
她痴痴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移开了他几分。那手上的力道仿佛还残留着,沉沉地压着他的肩膀。
“我只是想陪你坐一会罢了……不会这都不行吧?”
“……当然可以。”
他还能说什么呢?除了叹气,他还能说些什么?
“当然可以,二龙。”
就是这种感觉……既不羞涩,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完全不把自己当作女性来看待,也不像重逢后那样,明明憋着一股气反而要强装成若无其事。
刻意保持着社交距离,同时也不吝于展现出自己身为女性的一面,自然而然地释放自己的魅力……
简直,简直就像是……
……像是自己喜欢的那种贤妻良母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玉小刚顿时一言不发。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违和感从哪里来了。
比起之前那个暴躁急切,低声下气的怨妇,现在的柳二龙,反而更像是……更像是正常情况下一个成熟的女人,到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年少时的莽撞焦躁被磨去,觉醒了两性意识,又完全明白自己的魅力,举手投足间都女人味儿十足,亲切中又不着痕迹地保持着礼貌……不再像那个守望了二十年的怨妇,反而更像是和爱人共同生活了十余年,生活幸福美满,被满满爱意包围着,滋养出来的一朵娇花。
可那是绝不可能的。
那样的妻子,自己只在最深沉的梦里,才有资格见到过。
那是与自己顺利完婚,度过了二十年的老夫老妻,脸上才会带有的笑容。
那眉眼间的每一丝笑意,隐含的每一寸幸福,都是在与爱人走过了风风雨雨,无忧无虑,被爱着的人才会拥有的完满与开朗。
而这样的她,却仿佛从梦中走进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