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云心境如此完美祭出的一剑,按正常逻辑来说,即便是洞虚也得慎重对待。
但就在其剑尖抵达近身的时候,却见那儒衫身影,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接而拢袖抬手,端起两指徐徐夹住绿卷剑尖,过后剑中全数攻势散逸而去,皆奔在儒衫身后,化出一道道气象涟漪。
苏云目前。
儒士脸戴白龙面具,至高俯瞰而下,面具后两孔邃目有望青山凌凌,岁月长河万里,只是细看下又有无法看穿的栗烈,似隐藏着些许不忍与雅逸。
片刻慌神过后。
儒士先行冷哼了声,字正朗朗:“还算有点火候,但……你不会以为单凭这一剑真就足够了吧!?”
过后,儒士松开夹剑两指,翻手往后背掏去,横刀往上撼地下劈,砍向苏云。此一刀,没有任何灵气泻出,没有任何招式技巧。
然斩在苏云眼前,竟如似要将山岳劈开般霸道强大,而苏云届时自己正正就是那座山岳。
可苏云虽然惊叹,但内心还是没有办法怯意,动作迅速地将绿卷归翘,以脚踏地起阵,走桩沉身,两手凭天顶起,背后白玉十二重京楼顿现,硬生生顶住了儒士发难的一刀。
暂且不说,儒士到底出了多少力道,单瞥向其眼神中,仍是亮出了不少为苏云表达欣慰的思绪,既过后,面具之后传出数下声音:
“好小子!”
苏云则顶着天压般的刀意,额带汗水地挺起身形,满脸涨红瞪向儒士,即便面临难以抗衡的局面,嘴角反不甚微微勾起,淡然笑笑:
“倒省去了一番寻你的功夫。是吧,许攸!不对,该问问你,又是哪一念残尸呢!!!”
“也许是恶念也不说准。”许攸横刀下压,神态自若:“怎么臭小子。难道你很恨我!?”
待话说完,许攸刀意又更加重了起来,苏云一腿顿时被压得跪地,然还是毅然地瞪着许攸,执道:
“告诉我为何!”
许攸双眸微凝,目光并未放在苏云身上,而是瞧向远处奔流不息的长河:“为何?”苏云咬牙顶上去,道:“当年你为什么布局伏杀我爹!为何将一缕残魂流在我灵台之中,我灵海之内那根朽木,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攸微微一笑:
“区区归灵炼气士,你觉得你有能力知道这一切吗?!”
说着,许攸放刀为拳,轰然冲向了苏云中腹,紧接着哗啦啦声响,苏云身体宛若脱弓利箭般,倒飞数十丈摔落在长河之中,翻起道道水花。
“有个人曾与我说过,天命之道,在于顺其自然。然而在这个天下,哪有什么顺利的?”许攸背负双手,瞧着从长河里站起的少年,淡淡道:“作为一个修行之人,我心自与天地比肩,自与日月同辉,那么你爹挡了我的路,我又有何杀不得?”
苏云从长河中爬起,面对许攸的话,再次拔出绿卷剑,河水于剑身上蔓延垂滴,紧跟着他再一剑递出:
“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然而苏云再递出的一剑,还是被许攸轻易化解,并再度被扇回长河之中。直到爬起来时。
许攸已安然坐在了朽木树根上,撑着腿以一种极为傲视的眼光,俯瞰苏云道:“小子,难道你就没有这样想过吗?成为至强者后,世间的一切都随你所用,随你支配,这多快哉啊!”
苏云直接干脆道:
“没有!”
闻言,许攸白龙面具之后的嘴角勾了勾,暗笑了下。
苏云道:“有什么好值得笑的。”
许攸慢慢将头垂了回来,飒地凝视苏云:“我杀了你爹,你杀了我一念残躯,已经算扯平了。但其实你狠我也无可厚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某种意义我们也许未必就是仇人,还能达成一种合作也说不定。”
苏云斜握长剑:“什么意思?”
继而,许攸念道:“这个天下很乱,乱得没有道理,但这个天下也很美好,美得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皆能悦目。苏云,你想知道我为何会杀了你爹,那么还想不想知道这个天下最根本的隐秘!”
苏云头微微一歪,以下眺上的目光看向许攸:“我并不想知道。即便我想知道,也不会通过你的口而去了解。”
面对苏云坚决的回话,许攸淡淡挥了挥手:
“世道如棋,你既已入局,又岂能由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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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着,许攸挥手一瞬间。
苏云整个人仿佛被禁锢了般,静立在长河之上。
而许攸则缓缓飘站到了自己的身边,接而他两脚轻轻点水,两人眼中光影当变似残梭般开始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