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购买指标,周柯协助提供了一些证明,所以了解这件事。
被老板揶揄完,江知羽暗戳戳道:“我的装修费还没着落,也不清楚蒲音今年怎么分红。”
周柯打量四周:“能和这套差不多吧,想买古董和艺术品另说,建议你多坑点金融狗,他们赚得最多。”
说起金融狗,江知羽微妙地沉默了下,随后试探道:“我们都是正经生意,谈什么坑不坑呀。”
周柯稀奇:“以前就你歧视得最严重,现在和我装什么?我俩前些年去商务部开会,被投行的翻白眼,你还说早晚要把这行业狠狠整治了,从上到下禁止逼王蹦跶。”
江知羽扶住额头:“那年我才二十四岁……”
“也算是你诅咒成功,现在一级市场萎成什么样了,二级的都在劫难逃。”周柯夸他。
江知羽连忙推拒:“我可没有我每个工作日都在为国护盘”
私底下不谈公事,周柯转移话题:“诶,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出头,认识快两年。”江知羽道。
“感情很稳固嘛,准不准备带出来溜溜?”周柯询问,“感觉你在和周围打预防针。”
之前江知羽不想惹来闲言碎语,对自己的性取向也好,家庭背景也罢,在公司里避讳着从没有展露。
当时他还没站稳脚跟,在陌生环境身单力薄,难免顾忌的多一些,如今会放松地逐渐地抖落。
他落落大方地说自己不是单身,看得出来对这段恋爱很沉浸,而且有时间代为潜移默化地证明,大家已然明白他的感情状态非常稳定。
彼此都不是学生,牵扯到的社交面很复杂,越珍贵、越难以用言语概括的东西,越不该扯着嗓子匆忙昭告,这么推进就是最好的办法。
江知羽做事很细,没有咋咋呼呼地掀底,但不是严防死守,拿捏着分寸在敞开。
如今很多同事心知肚明他喜欢的是个男人,最开始或许有些惊讶,过了这么久全都消化良好。
他们提及时不再调侃成“嫂子”,默默换成了“对象”,就是其中的配合表现之一。
至于要不要让两方见面,江知羽纠结道:“没想好,我不是把你们当外人,可突然把他领去聚会也很奇怪。”
周柯道:“这是你的隐私,你决定就好了,当然,你乐意介绍的话,咱们会鼓掌欢迎。”
江知羽转了转眼珠子:“是谁都鼓掌吗?”
“催债的就不用了,还好多项目没交付。”周柯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知羽:“。”
面面相觑之际,运作的洗衣机忽地发出提示。
周柯慢悠悠地喝茶水:“你先去晾,用不着管我。”
江知羽跑去做家务,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也有敲门声。
周柯知道他点了外卖,帮忙去收却要取件码,吃个夜宵居然如此奢侈,喊的是跑腿到门店排队拿货。
“我问问哈。”周柯对骑手说。
他朝着江知羽那边嚷嚷,江知羽手忙脚乱,表示不是自己下的订单。
“不好意思等我半分钟,发个消息过去。”江知羽喊周柯找出一瓶可乐,又让骑手在玄关稍作休息。
他编辑着信息,猛然记起一个很要紧的事情。
——戚述的手还被自己绑着。
这他妈怎么回消息啊?
与此同时,周柯拿完可乐给骑手,转身往江知羽那边走去,直通的走廊经过书房,他瞥见这扇门朝外透着光。
这一瞬间他没有多想,还教育员工:“怎么不随手关灯呢,被资本主义腐蚀了是不是?”
说完,周柯下意识打开那扇门,想顺手帮江知羽关掉。
最后的话音似乎还没消失,他猝不及防地看清楚屋内景象。
两只电脑椅靠在一起,循着窸窸窣窣的动静,男人侧过半边脸来,露出的轮廓熟悉又清晰。
光是看到这里,周柯先是心里一沉,险些习惯性地殷勤喊一声“戚总”。
然而这句话还没能出口,就被他潦草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