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刚替你搞定TMT项目,我这两天说得嗓子疼,什么都懒得动弹。”戚述推拒。
于是蒋禹旭径自点烟:“我犒劳一下功臣,他们回去都不载你,等等我来开车送你过去。”
路上飘着雨点,敲在窗上蜿蜒滑落,残留的水渍如同泪痕。
戚述给江知羽发消息,让人出门注意天气。
江知羽已经从澳门回来,答复:[我在见客户,他的公司厂区排水不太灵,看架势我马上要在前线抗洪了。]
戚述看到这行话,不由地想象画面,然后勾了下嘴角。
蒋禹旭说:“怎么回事,那些律师和你通风报信了是吧?”
戚述说:“戚诺很早就出局了,选二叔或者三叔上去,其的董事不同意,股民肯定也反对,大家费劲去聘职业经理,戚立晋又说自己奋斗了大半辈子,这些心血怎么可以交给外人。”
语罢,他坦诚说:“律师早和我沟通过意见,他们大概要怎么分配,我不用去听都能了解。”
蒋禹旭道:“我看你的那些叔叔阿姨都挺有防备。”
“从爷爷拿股份补偿我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了。”戚述道,“看人吃饭就得疑神疑鬼。”
蒋禹旭说:“我还是那句话,你想怎么收尾都行。”
戚述很淡地“嗯”了声,望向车外没再讲话。
他本来在分析公事,一家行业大头风光多年,刚在自己的手上被瓜分和吞并,防止出现系列动荡,后续还得愈发谨慎。
这个圈子总能看到风水轮流转,物是人非的消息多了去了。
过了会儿,戚述又琢磨,永煊是否也会迎来这一天?
戚立晋和他的能量曾经如同大山,能压得自己难以喘息又无法忽视。
那座庄园也一度是戚述认为的全世界,年幼的他尚未学会奔跑,走路还不利落,在楼梯和花厅打转,被戚诺推到过地板上。
戚述尝试和长辈告状,好多人都说他是重心不稳,兄长怎么可能故意拿他取乐?而且男子汉大丈夫,磕了碰了算什么呢?
幼时的他学会沉默,内心萌生了脱离的冲动,可惜他迈出去的步子是那么小,绕到门外的喷泉就足够遥远。
而他现在走得那么远了。
半小时之后,车辆停在庄园门口,戚述暂且不想进去,打算拿电脑做一会儿公务。
不过,翻出随身包的时候,他听到清脆的一声动静,像是什么被压住了。
戚述拉开隔层的拉链,发觉江知羽往里面塞了两包饼干。
他对此有印象,说是客户送的新品试吃,江知羽认为味道不错,一袋根本不够,没想到转头还给自己分了点。
“中午没吃饭,躲车里啃零嘴?”蒋禹旭哭笑不得。
戚述拆开包装:“我挑食。”
拿出来一片,他安静地咬着,在尝出柚子味之前,脑海循着清晰的记忆,浮现出了那张手写名片。
这和自己起初悄悄闻到的、江知羽唇印的味道一模一样。
第95章相拥
蜻蜓盘旋低飞,从室内走到屋外依旧闷热,江知羽眼瞧着乌云飘过来,垂落的阴霾凝满了水汽。
谈话间隙如此匆匆过一眼,待到敲定合同的时候,变换的天色浑浊晦暗,降水滂沱伴随大风哗哗作响,偶尔远处闪过白色雷鸣。
前一阵是春潮带雨,落下来时细软又煽情,风和日丽被淋湿了也成意趣,当前却是气象局从黄色预警调成了橙色。
江知羽今天在郊外的一处厂房,客户做纺织生意,近些年随着规模扩张也接外贸订单,相继建起五栋生产标间,索性办公室也搬到这边来。
造的时候没有规划妥当,最初的排水系统扛不住现在的体量,东挖一条西拉一道,遇到暴雨就会积水。
看着门口很快被淹掉,老板无奈地说:“没想到下得这么急,待会儿保安会铺点砖头垫起来,咱们可以踩在上面走。”
江知羽弯起眼睫:“我们那边也这样,每次台风来了都说要买皮划艇上班。”
老板很客气:“江总监留下来多喝一杯茶吧,过会儿说不定这雨能小点。”
江知羽朝他道谢,再惋惜地表示自己还有其他事,今天就不打扰这边了。
周围交通不太方便,外加知道天气不好,他是开戚述的车过来,停在棚里有路过的员工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