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延落井下石,“啧”了声批评:“怎么有人在撒谎呢?当我们公司的新产品是花架子?”
其他朋友因而议论纷纷,江知羽睁圆了眼睛,本来他吵得最起劲,这时却缩手缩脚,没嘲笑戚述被抓个现行。
众人瞩目之处,戚述神色淡淡:“差点忘了,是有一个。”
“大半年没见,你貌似有点情况,我现在决定重新认识你了。”有人抱胸道,“背着大家谈过没有?”
戚述幽幽道:“没有。”
“你演苦情剧呢,冷着脸干嘛?”那人追究。
问题仿佛连环炮:“看上人家却没搞定,你自己觉得丢人啊?进行哪个程度了,有没有摸到他的手?”
和江知羽有来有往是彼此情趣,被朋友刨根问底属于侵犯隐私,戚述对此冷冰冰地嗤笑。
“这个产品大概是没法过审了,动不动就会随地升堂。”他诅咒。
朋友添堵:“好啊,不肯回答是不是被戳中了痛处?你背地里玩得花,大家是刮目相看。”
“你是闹着玩还是认真的?单单就心动一下,还是准备长久发展?”别人附和。
还有人说:“江先生,你在京市和他走得近,要不你来抖落一点独家消息。”
说完,周围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江知羽打了个机灵。
他摇摇脑袋:“我们平时没什么机会碰面,算不上是走得近。”
戚述唏嘘:“上次我能和江先生碰头,都是遥远的五天前了,你嫌这是太久没见也正常。”
江知羽:“……”
这说得和自己特别心心念念一样,江知羽朝戚述轻哼了声,以示他的抗议。
“我其实真的很好奇你会喜欢谁。”朋友拐回话题,“你从小凡事争第一,每步路都不肯踏错,找的对象那是要有多完美。”
江知羽刚才自己也这么讲过,这时听到朋友这么说,却心里别扭了下。
他与戚述的轨迹正相反,虽然努力和固执,但往往凭借心意蓬勃生长,比起结果更注重体验。
他可以飘去世界任意角落,随性地变成任何模样,抗拒被禁锢翅膀,也惶恐因果沉重,自己可能承担不起。
本来这套体系非常自洽,江知羽生性就向往自由,此刻没有人锁着他,他却像已经是被困住了。
“永煊最近升级他们的管理体系,找我这边开发新的ERP系统,戚述,你哥做了负责人,我刚和他对接过。”有人忽地出声,打断江知羽的神游。
闻言,戚述首先没有泛起情绪,却下意识地瞥了江知羽一眼。
只是很短促的半秒,江知羽敏锐地察觉到了,戚述好像不是很想聊戚诺的事,尤其在自己面前。
一直以来,戚述就没和他提过戚家,江知羽之前不想扫兴,也便绕过这些人和事。
可是现在江知羽控制不住探究欲,终究掀开了这层纱。
“好巧,我和这家集团也有合作,听说戚诺和你沾亲带故,我给他打了人情九九折。”江知羽半开玩笑,主动掺和进来。
戚述顿了顿,说:“他这两年春风得意,看起来晋升得很快,你应该狠狠宰他一笔。”
“对啊,他看着是要接班了。”旁人道,“老爷子没尝试过挖你打理家业?”
戚述显得漠然:“分家的时候我归我妈,和那边没什么关系,从来没想过插手另一边的生意。”
江知羽观察着,戚述果然很在乎自己和戚诺的接触,说完这一句,对方就侧身看向了过来。
此时此刻,戚述摘下了测谎设备,用彼此才能听清的音量说:“他是找你做什么?”
江知羽道:“我们只有正常的业务沟通,在蒲音的会议室见过一次面而已。”
发现戚述有些绷紧,甚至在微妙地抗拒,江知羽不明所以。
继而他揣摩兄弟俩关系恶劣,互相的印象肯定也很糟糕,戚述大概会担心自己被为难。
江知羽补充:“他的情商还挺高,非常会和人打交道,我们公司的人很欢迎他,周柯说这样的客户最好多来几个。”
戚述扯了下嘴角:“嗯,他一直很讨喜。”
他已然收敛了情绪,江知羽琢磨不出什么,自认回答得中规中矩。
随即,江知羽小声嘟囔:“你不想我和他接触的话,我把永煊的单子挪给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