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话音落下,戚述明显一愣,沉默地朝他瞥了瞥。
那天戚述就在稀奇,为什么江锦昆能狮子开口满城转悠,合着背后是儿子在指点。
“怎么了,我规划的这些不太够?”江知羽满脸单纯无辜。
既然被找上门,戚述不再捂着:“没有,门票都能叠成一大沓,脚程可以爬几座山了。”
江知羽吹捧:“你还蛮清楚嘛,首席这也能了如指掌啊。”
戚述没吃这套甜言蜜语:“因为你说的那个牛马是我。”
江知羽:“。”
听到对方出来认领,他无法相信,一时以为两人沟通有误。
“什么,我说的是你发配手底下哪个苦命的给我爸当地陪了。”江知羽强调,再提醒,“你这几天都在家里啊。”
得知苦命的五万多步起源何处,戚述扯了扯嘴角:“因为我俩花了一天。”
江知羽大吃一惊,这俩怎么背着自己进化成了超人?没点信念感的话顶着太阳抗不下来吧?
他道:“我想着怎么也得三四天,拖成七天都够累,你们居然这么赶?”
他问得太尖锐了,江锦昆隔着屏幕选择回避,戚述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看到他发过来这么多,我以为他想一口气解决,他也没有提出意见。”戚述难得讲话干巴。
原来两个既没常识又没长嘴的男人被凑在了一起,江知羽神情迷茫,极限来说,这样貌似不是不行。
他再豁然开朗,怪不得自己爹这两天一声不吭,年过半百不容易,估计在酒店默默调养创伤。
紧接着,江知羽又记起来,上周六确实有蛛丝马迹,戚述声称加班去陪重量级人物,并疑似徒步翻了两座大山。
江知羽想到这里,难以理解地追问:“那为什么是你去呢?”
今日不同往日,戚述不再犹犹豫豫,想好了充分的理由可以体面地讲出来。
“我和令尊一见如故,两个人相处得很融洽,我也很敬佩他,应该向他尽地主之谊。”
江知羽感觉大脑有点转不过弯,问:“我爸和你聊得来?”
“对啊,欢声笑语。”戚述胸有成竹。
他内心笃定,经过自己艰苦的奋斗,和江锦昆的过往恩怨一笔勾销,对方应该不是记仇的人,自己也已然改头换面。
江知羽不吱声,对戚述的说辞将信将疑。
在自己的印象里,江锦昆不是性情爽朗外向的人,在小辈们面前颇有威严。
不过戚述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江知羽总不可能去采访江锦昆,问人家觉得戚述怎么样。
江知羽心里有鬼,亲爹偏偏又很机敏,万一被发觉自己与戚述厮混……
他不敢设想,牢牢地闭上了嘴。
[你觉得戚述这个人怎么样?]
江知羽没去问江锦昆,自有别人来好奇。
那人道:[这阵子频繁接触,认识他了吧?后生可畏,他在松晟的实权不比高伙低。]
看到这两条信息,江锦昆回复:[很狡诈,和他走近太有风险,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对方和他认识了三十多年,是患难与共过的朋友,不需要太避讳真实想法。
[说明人很聪明?我有个表姐,之前想撮合女儿和他,戚述是背景不错,人也很争气,但直接和她们说了自己不考虑感情的事,相亲见一见都不行,把我表姐气得够呛。]
看朋友讲到这里,江锦昆若有所觉,戚述谈恋爱的事情似乎没和别人讲。
他因此也没过多透露,回复:[他不是什么良人,拒绝得不拖泥带水,其实难得做了好事,省得耽误你外甥女。]
到了江锦昆的年纪,周围大多都儿女成婚,还抱上了孙子,不过他没有施加压力给江知羽。
怕儿子被惹急了带个男生回来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结婚生子这种事,在江锦昆看来随缘即可,真的看不对眼就算了。
他也不担心江知羽往后会无依无靠,早已留好了巨额的信托基金,这份财富是一种托举,受益人只有独子,足够让人优渥地过这辈子。
就是可能要有点孤独,江锦昆想着,自己曾经奔波事业从不这么觉得,上了年纪还是逃不过会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