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小语也犯难着,愧疚于讨论时自己自私的托词,话先说出竟害到后发言的子正。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道:“说起来,那件事还是我主动提议的。”
见着小语在柔和灯火下泛起艳艳光泽的粉唇,饱满莹润。忽觉心头涌起一股酸涩和怅然,抿起的小嘴憋屈微动着,像似小孩做错事的样子。
不一会就默然不语,柳眉之下,莹眸低垂着。我拉过她的手,练拳的手不会太纤瘦,肉乎乎的不是很咯手,轻轻拍了拍,温声安慰着。
接着发展可真让人意想不到,就小语所说,当时她第一次见到一向温驯听话的小正站起身来直接反对他的父亲。
在那当下,这重磅消息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撼了,素来温文尔雅、温文寡言的子正苦笑着宣告他拒婚的决定,同时毫不掩饰地坦言自己性取向的不同。
事实上,子正那坚定的眼神,坦然而不畏惧,粗壮的身材掷地有声的抗述,宛如金石铮铮,声音传遍了书房的每个角落,幸好房间隔音效果极佳,让这个惊人的消息不至于外泄。
这一出出柜宣言,连我都被震惊到了。这种感觉,无法以任何言语来准确的描述与形容。
“孽子!”杜哥咆哮着表达着他的愤怒。
虽然无法从座位上站起来,但仍旧有足够的气力咆哮。
我那爆脾气的兄长一时情绪失控,激动中动了怒,叱骂着没人伦的下贱胚子,怒不可遏地拿起桌上的瓷杯,猛力地朝子正砸去,碎片四散飞溅;憨直的小胖子也不曾想到要躲,瓷杯就这么不偏不倚的砸中右侧额角,顿时微血管破裂,眉尾流下一道鲜血。
“你在学校那事别认为做的隐密,当我会不知?跟你往来的小子,我已签下了十年约,下个月举家迁往北欧罗巴千湖国,拓展业务,我还安排一个能匹配他的小秘,要是敢跑回来,我让他两辈子也赔不完,你们想在一起,就死了这条心吧。”
天啊!
坏的事竟然如此让我猜的精准,听到这番话时,眉心不禁一跳,内心涌出一股恐慌之情。
急红的脸让我既惊又怕。
这糟糕透了,长年搁在心头的担忧,都得到了确认。
对于那天,甩锅时没先照会,在情感上感到愧疚,又因立场的关系必须作出弥补。于是,小语主动拿来急救包,为子正处理伤口。
自她嫁进杜家,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小叔子,子正对于疼痛并不怯懦,却因和大嫂近距离接触感到慌乱,这更证实他是男同的事实,在小语看来,他额头饱满,五官端正,要不是皮肤白了点,其实脸型相当不错。
处理好子正伤口。
感受到公公吃人一般的眼神,如同盯着猎物的瞪着老三。
书房内,三个年轻人都能感受到杜哥因震怒而凝滞的氛围。
除此之外,房间里唯有四人的呼吸声,其余一切都变得寂静。
义兄腿脚不良于行,但他却拒绝别人去搀扶,坚持着自己站起来,将手杖狠狠地敲击地板,小语形容她公公的语气极其凌冽,暴怒对着在场的三个小辈怒言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谁都别想来挑战我,我绝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看着在场的人没再反驳他,他才慢慢的恢复了理智。
此时此刻,在我的内心别提有多纠结了。
“那天,你们没人提过老二?!”
“当然提了,就我这傻傻不懂家族情况的门外人……,反正当时他们两兄弟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光看着我”
“嘭!”
又是一记砸桌子的声音,公公神色凝重,也特意转过头,脸色变得不那么严肃,不咸不淡,倒也看出他没怪罪自己。
“小语,这事你不懂就别问了!”说完这话后她发现公公脸上那股阴森冰冷之意又变得浓重起来。
公公转过身去,那脸色不免加深阴沉,那时反倒更好奇,别忘她是干什么的。
女人永远不会告诉你,她渴望知道全天下的所有秘密。
不过她眼色也敏锐,发现公公处于暴怒边缘,暂时决定不将心里的疑惑说出较好。情况非是好时机不宜再刺激他了。
小语叙述中那眼神让我也有些发怵,眸光闪了闪,似乎想向我求证什么。现在事过境迁,她那份少女的好奇心犹然浓烈。
她不会以为我应该知道吧。
“很久以前,便传闻老二不是杜家的亲骨肉,可那天的事,这刻重新谈来应有些可信的,当晚离开书房,那个…他…特别把我拉回房里,嘱咐我以后别在家人面前,尤其是…父亲还是太爷面前提及阿伟的身世。”
“唉!你也不用试探我,我其实也不清楚。与大哥结义二十多年,兄弟间几乎无所不谈,唯独此事无法启口。”
这个案外案,杜家人可以选择逃避,也可放下,或者是完全的承认。
然而他们却集体的采取装傻,杜子伟在成年前更是一直潜藏,伪装一个懒怠的纨绔子弟,一副理所当然的姿势,他是有本钱装的。
大家尽可拖延和故作不知,企图获得一些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