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入得侯府,在易五的引领下直奔正厅,而厅中早已站着几位中年将官来回踱步,瞧得易五走进才面露喜色,显然是已等候多时。
“诸位,这位便是援军主帅盛红衣盛将军,”易五当先做起引荐,随即又朝着厅中的几位将官指道:“盛将军,这几位便是我镇北军主将,易九、十一、十七三位将军,再有严威严将军、胡元昊胡将军。”
“幸会!”盛红衣越听越是心惊,这厅中各个都是北军中战功赫赫的人物,除了镇北侯的四位义子,严威、胡元昊两位更是有着镇北侯的“左膀右臂”之称,如今齐集一堂,顿时便让盛红衣感受到一股杀伐之气,好在盛红衣也是久经沙场,对这般人物虽是敬重,但也没有半分怯意。
“却不知镇北侯何在?”盛红衣目光扫过众人,按说到得此时还未见到正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盛将军稍安勿躁,这便去拜见义父……”易五朝着厅中几人使了个颜色,这便又领着盛红衣朝内宅走去,而入到内宅之时,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便扑鼻而来,再看着满宅子的仆从来回,盛红衣心中登时一紧,似乎已是有了几分不好的猜想。
“云霜,这位便是盛将军了,”易五先朝着屋子里的一位白衣素服的少女轻唤了一声,随即便又向盛红衣言道:“盛将军想来也猜到了,义父前些时日感了风寒,如今卧病在床,便不好见您了。”
“风寒?”盛红衣皱起眉头,目光瞥向那被白衣少女遮挡着的床铺,隐约间确实能瞧着一位老人静卧于病床之上,一时间却也不好多言,只得微微颔首:“镇北侯戎马半生,定会吉人天相,早日康复。”
“多谢!”
让盛红衣略感意外的是,回复她的并非身侧的易五,而是那位侍立在病榻之侧的白衣少女,却见她款款转过身来,那眉宇间的一抹哀伤瞬时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磅礴气场。
“盛将军,这位便是镇北侯独孙,现金冀州军的主帅,易云霜!”
“北地霜花?”
“主帅?”
盛红衣脸色顿时有些莫名,她当然听过“北地霜花”的大名,因着父母早故,幼时便随着镇北侯读书习武,十二岁随祖父入京述职,于殿前舞了一套精妙枪法,便被天子称作“北地霜花”,而后这近十年里大小功绩不断,镇北侯也曾多次为她请功,可世人只道她是镇北侯的独孙女,虽是将门虎女,女中豪杰,可毕竟没有独自领军的机会,倒也没人会将她和盛红衣这等将帅之才相提并论。
可如今,这位“北地霜花”却是能力压一众侯府义子、冀州偏将,直接成为冀州军主帅,这已然大大超出了盛红衣的理解。
“盛将军勿怪,云霜随义父日久,虽是年岁不长,但兵法、谋略却是远胜我等,由她出任主帅,既是义父的意思,也是咱们众兄弟的意思。”
既能得镇北侯默许,又能得几位叔伯支持,这位“北地霜花”当真不简单!
盛红衣暗自咀嚼着易五的话语,再望向易云霜时便隐隐有了别样的心思,既然都是能统帅三军的女人,盛红衣倒也不会因为官职高低而自惭形秽。
然而当她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女时,心里终究还是生出了几分不该有的落寞。
明眸皓齿,剑眉星目,即便是一身白衣素服,此刻的她亦是英气逼人,尤其是她还身量高挑、体态窈窕,转身乍看时已是比盛红衣高出了小半个头……
盛红衣虽是从不以色侍人,但也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信,昔日她教授公主可自由出入皇城,于宫中见过的嫔妃宫女数不胜数,可没有一人有眼前少女这般绝色,更可怕的是,这位“北地霜花”今年才不过二十,非但艳丽夺目,更是青春伊人……
然而比起容貌,更让盛红衣感到奇怪的是易五与她的关系,自入得内宅之后,易五的姿态似乎便放得极低,甚至与易云霜有过几次的眼神交流,眼神之中似乎带着几分敬畏,显然不是印象中的叔侄关系。
“盛将军,局势紧急,咱们也莫打扰侯爷休息了,去到正厅议事吧!”易云霜缓步踏出房门,只朝着盛红衣轻轻拱手,随即便大步踏出,似乎根本不需要对方的同意。
“……”盛红衣一阵无言,一时间却也无法分辨是这女人气场太强还是狂妄无理,但眼下却也不是细究的时候,当即也带着一众统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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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
一声声细微的呼唤萦绕耳边,满脸倦容的宁王缓缓睁眼,虽是早已日上三竿,可对于如今特意休沐消遣的他来说,自然不愿被打扰清梦。
但眼前的丁四一向是极有分寸,此刻将他唤醒,想来是有大事发生。
“何事?”
丁四缓缓靠近,直在宁王耳边低语道:“援军进城啦!”
“哦?”宁王闻言眉心微皱:“摩尼教的刺杀如此不济?”
“据说是军中有人瞧出了他们的布置,将盛红衣救下了。”
“……”宁王轻应了一声,好半晌才道:“罢,反正他们也逃不过慕容先的手心,待得冀州城破,这京城的天也就该变了。”
“想来王爷此时休沐于此,便是为了这一步的准备,”丁四不着痕迹的一手马屁,瞬间便让宁王露出笑容,却见他摆了摆手道:“倒也不完全为此,这等宝地,正该是疗养身心,品鉴美人儿的绝好时机,待得战事一起,再想图个清闲便怕是难咯。”
说到美人,宁王当即又朝着床侧瞧了一眼,然而空挡的床铺让他稍稍有些发怔,略微回忆之下才记起昨夜又在那琴无缺身上折腾了一宿,直到自己双脚发软,才让丁四搀扶着回房休息。
“王爷,还有一事,您那日安排的给麓王世子找点麻烦,属下这边已是安排好了……”
然而没等丁四说完,宁王便是起身打断:“这是小事,你酌情便好,走,带我去看看她调教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