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架在车门上,一手随意垂在身侧。脸往车外看,手指头搓着嘴唇。
岑一朝艾清看了大概两三秒,抬起左手伸出一只食指在艾清手背上点了两下。
艾清没动也没回头看他。
岑一又伸出拇指捏了两下骨节分明的手指。
艾清转头盯着他。
岑一也和他对视。
大概十秒左右,艾清手背猛地翻过来掌心朝上,岑一看他有反应了打算把手收回来,在两个人的手分开之际,艾清一把握住要离开的手,调整角度把手指挤进另一个人的指缝里紧紧扣住。
要牵手!
岑一这次倒是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
其实有些疼,也不知道艾清哪来的那么大手劲儿,不过还是忍着不适轻轻收了收手指,回了一个轻轻的回握。
艾清视线落到十指交抠的两只手上,勾了勾嘴角,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岑一家离艾清定的餐厅也不是很远,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一路上两个人手就这么握着也没说话。
岑一不在乎去吃什么,只要是和艾清一起去吃就行。更何况艾少爷挑的地方他也一百个放心。
“到了。”艾清说了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下车。”
岑一僵着左手,用右手推开车门下去。
“你手怎么了?”下车之后艾清看着一直保持鸡爪造型的岑一问。
手怎么了?某人是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
“。。。没怎么。”岑一答。
“我看看。”艾清抬起某人的鸡爪左看右看,觉得这个造型和自己的手有点吻合,“不是吧。。。不会是被我握僵了吧?”
“艾少爷。”岑一勾起一个礼貌微笑,“你刚刚就差把我手给捏折了,这会血液不流通麻了。”
“那什么。”艾清清了清嗓,“我这不是怕你又要拒绝我又要溜走嘛。也没感觉用了多大的劲儿啊。”
“是是是。”岑一笑着点点头,“是我手太不禁握,回头练一套铁砂掌专门给您握。”
“。。。不好意思啊。”艾清没忍住笑,又确实觉得有些抱歉,一时间两种情绪都套在脸上,上半张脸带着歉意下半张脸勾着嘴角,真的是别提有多精彩了。
岑一看着别别扭扭的表情,刚刚的礼貌微笑这会变成了实打实的大笑,艾清也没忍住,两个人就捧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
笑到一半艾清把岑一的手合在掌心里,飞快地搓了搓。
“嘶——”还没止住笑的岑一倒吸一口冷气,差点一口气没捣上来呛住。突如其来的强烈酸麻弄的他想抽出胳膊用力甩两下。
“你干嘛呢。搁这搓橡皮泥呢。”岑一把最麻的那阵忍过去,盯着艾清问。
“这样好的快。”艾清搓完又放手心里哈了几口气,哈完又给轻轻揉揉才放开,“走吧。”
艾清约的店在郊区一个人造湖旁边,这湖不大,饭店楼层也不高,三层的吊脚楼沿湖岸建了一排。绕过挡在大门口的中式屏风,一楼是散客大堂,三五人一桌,热闹但不嘈杂。
“小艾总中午好,包厢已经给您备好了,在三楼,您这边请。”大堂经理上前接待。
“好。谢谢。”艾清礼貌道谢。
跟着经理上楼,二楼是两排整齐的包间,岑一上楼的时候瞥了一眼,每个包间的都是一样的单扇门,只有门口的名称标识不一样。穿过二楼上到三楼,这一层明显包间的数量减少,门也从单扇门变成中式推拉门,门上的镂空雕刻精美,甚至每个包间的门上雕花都有不同,或龙或凤,或莲或菊。
经理在一间雕花是竹子的包间前停下,侧身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进包间先是一个小型会客室,木质树墩造型的茶台,四周摆了几个配套的矮木墩,会客室往外有个延申小阳台,岑一走过去看了看,可以看到过来的路和那片人造湖,湖面和湖边的人造竹林相连,竹林又和后面的山相接。四月植物才刚刚萌芽生长,如果是夏天来这边应该会更漂亮。
走到刷了红漆的中式栏杆边,岑一闭上眼静静吹了一会春天和煦的穿堂风,风里夹着湖水、泥土、树木、新芽的清香,让人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怎么样?”身后响起艾清的声音,岑一回过头看他。
“挺好的,很舒服。”岑一说,“你常来吗?”
“嗯,我爸喜欢这边。”艾清走到他身边,手轻轻揽上岑一的腰,“以前他还没这么。。。没这么。。。过分的时候经常带我来这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