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勐义在办公室看到傅琢的来电时,还愣了一下,今天的傅琢很反常,怎么还主动联系他。
然而接起来,响起的不是熟悉的上扬清脆声线,而是陌生女子快速且大声的话语,背景还充斥着闹哄哄的慌乱脚步和呵斥声。
贺勐义后背瞬间汗湿了。
“您好,傅琢在楼梯间被撞,现在昏迷不醒,我们打了120,现在准备送去最近的第一医院,您是他最近通话的人,我看备注……是合法配偶,您是他家人的话就请到医院与我联系,我是他同学。”
贺勐义简单感谢一下,挂了电话,立马找到关系通知医院。傅琢的辅导员也给他打来电话,解释了一番事情的经过和傅琢的情况。
贺勐义让李簿踩着最快的油门开车赶到医院。急诊室亮得刺眼的灯光,弥漫的消毒水味,还有脚步不停的摩擦着地板的声音。
在医院不会有好的记忆,贺勐义也是。
找到傅琢的老师同学,好生道了谢之后就让李簿安排,至于来道歉的同学,他还没有空搭理。
傅琢还在做检查,除了从楼梯摔下的伤,还有他那脆弱的心脏。
专家医生检查完后,告知贺勐义,傅琢没有大碍后,虽然脸部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他青筋暴起的手背终于是放松了一点。
“傅先生需要留院观察一下,身上的擦伤已经处理过了,右手臂有粉碎性骨折,还有点脑震荡,可能会出现头晕、恶心等症状,少数人会出现意识混乱、恍惚,不用担心,我们会随时关注到傅先生的情况。”
贺勐义点头,通过窗户向病房里躺着的傅琢看了一眼,又继续听着医嘱。
傅琢已经醒了,头痛欲裂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他拧着眉想用手敲一下脑袋,但是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抬不起来。
他闭着眼睛忍受着身体四处八方传来的疼痛,想让自己睡着。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又不断闪现,他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他好似睡了一觉又好像只闭了下眼,他突然睁开眼睛,对了!他今晚还要穿书。
傅琢不知道自己检查已经做完了,一会儿觉得很好,如果是在做核磁共振的时候穿书了,正好可以让仪器检查一下脑子的结构有没有变化。
一会儿又觉得糟糕,万一身体表征太过于奇怪,穿越的时候万一没又呼吸,会不会被送到太平间。
像是做梦又像在思考,傅琢累得又闭上眼。
恍惚中感觉有人在他旁边。他蓦地想起了贺勐义,下一秒不知怎地想到了死亡。
醒来就和贺勐义提离婚。傅琢想。
自己会死,或两三年,或三五年,或发生意外明天就死。都忘记了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对了,是爸妈,觉得自己应该体验一下情爱,不想让自己孤苦伶仃地走。
怎么能这么自私呢,让已经伶仃的贺勐义再一次面对家人的离去。
爸妈还不知道他在医院里,他们去哪里了。
傅琢再一次因为头痛而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皮,感觉自己眼球滚烫。
视线模糊,只感觉有人轻轻拖着他的脖子,往嘴边喂了一勺水。
“傅琢?”
傅琢听到已经不算陌生的、有点低沉的男声,是他的法定配偶。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看见个黑色高大人影在他床边弯腰看着他。
“醒了吗?”
看清了贺勐义那张脸,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焦急,他眨巴眼睛,扯开唇微微一笑表示自己还好。
但是傅琢根本不知道自己苍白的脸,配上不算笑的肌肉拉扯,看着更令人心酸。
“没事,医生说你只要好好休息,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恢复。”
傅琢想答应他,但是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贺勐义看出了他的难受,又给傅琢喂了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