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猛击后,房间恢复了宁静。
女孩等了一会儿动静才从衣柜中探出头。
而男人就在这时咔的一声砍开了安娜房间的房门!
“啊!”安娜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小声尖叫。
房门的把手在第二次砍击后碎了,男人推开了女孩房间的门。
他放下斧头,发红的眼睛如同被激怒的野牛,大人的巴掌狠狠甩在女孩的脸上,一瞬间的嗡鸣让女孩失去了方向感,鼻子中留下了鲜红的血液。
额角与鼻子的血液混在一起,让这张小脸有些惨不忍睹,即使这样女孩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男人却在血液的刺激下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害怕真的弄出人命,他不顾女孩的求饶,将她拖行到了大门口。
“不是想跑吗,跑啊!”女孩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服,叠在一起的夏衣抵不住从森林吹出的冬季的冷风,他将女孩狠狠扔出了家门。
安娜哭得乱七八糟的脸埋在了雪中,红色和白色混在了一起,温度润湿了土地,泥土沾染上她的膝盖和手腕,她瑟瑟发抖地转过身,却只看见了男人关上的房门。
“既然如此就在外面呆个够!”男人气愤的言语被关在门后,连同灯光一起熄灭在了寒冷冬夜。
安娜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知道自己躺在这里只会步入死亡。
尽管母亲的怀抱让她留恋,可她不想步入这样的死亡。
她在原地趴了一会,直到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脑袋。
手尖已经被冻得冰凉,她在恢复行动能力后还是第一时间爬到了避风的地方。
身上的衣物更加泥泞与肮脏,她蜷缩在墙角不再动弹。
在这样的冬夜,大雪和从森林中吹出的冷风,是可以冻死人的。
安娜知道这些,梵妮曾经告诉过她冬天要穿的厚厚的,要避开能冻透人的冷风。
她吹着自己的手,希望用这温热的呼吸维持一点儿温度,然而于事无补。
夜逐渐深了,睡意也找上了女孩。
安娜克制着自己的睡意,卖火柴的小女孩就死在这样的冬夜,纵使睡眠的诱惑难以抗拒,她依然努力睁着眼睛,不敢就此入睡。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油罐车驶来。
在女孩打架的眼皮与迷茫的眼神中黑色的如同死神一样的大车停在她面前打开了一侧的车门。
车内暖风扑面而来的热意让她清醒了一瞬,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这简直像是……魔法。
这是个邀请吗?还是我做的美梦?
即使这是个梦,也请让我……
为剩不多的理智提醒她警惕,然而求生的本能最终压过了一切。
小小的女孩艰难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爬上了大车的副驾驶。
恍惚间她似乎感受到脚尖的一股托力,可她实在太痛也太累了,她分不清那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的幻想,她迷迷蒙蒙向着车主道歉自己身上的污渍弄脏了他的副驾驶一边坠入了梦想。
女孩没注意到自己的歉意变成了无意义的呢喃,而半晌,直到她彻底失去了意识,才听见了一声无奈又低沉的“睡吧”。
她在睡梦中久违地梦见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