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得很近,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应流扬的脸上,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自应流扬入了穹域,他便感应到了三解三聚钉,于是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
打在应流扬体内的三钉早就和他的心脉长在一起,这三钉原本是楼弦用来牵制楼容川的神器,原身是他的本命剑三解三聚,他不惜将自己的宝剑融掉,炼成三钉,连同剑灵也一并封在里面,只为镇压吸取楼容川的灵力。
到底还是低估了洗心换骨身的实力,楼容川早就将他的剑灵炼化,这三解三聚钉在体内,不过是摆设罢了。
借由三解三聚钉,楼容川也看到这一年来应流扬在风息山庄被言袭囚了足足一年的事。
他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嫉妒更多,原本想要把应流扬抓回鬼楼的想法不知为何突然消散了。
他也害怕,应流扬会像厌恶言袭一样厌恶自己。
应流扬听见楼容川的话,不由得去推拒他压在身上的躯体,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看看你的好师弟都做了什么?当初还不如留在无埃剑宗……”说到这里,楼容川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他埋进应流扬的颈窝,衔住他的耳侧的命门,不轻不重地舔舐着,如同曾经的每一次亲昵。
“白白耽误你一年,你恨不恨啊?应流扬……”
应流扬。
楼容川将他的名字念了又念。
这一年来像是要把这三个字嚼烂了一般,念来都是咬牙切齿,带着恨意的。
他不惜杀了凡体,也要破除禁制,逃离自己身边。
如今真真正正找到他,再念却宛如叹息。
应流扬的害怕变成茫然麻木。
恨?
恨谁?言袭吗?
本来脸上还带着害怕神色的人听见他的问话,突然平静下来。
应流扬静静道:“我恨什么?”
若是此时楼容川抬头,只会心惊于应流扬眼底刻骨的恨意。
可他没有抬头,留恋一般埋在应流扬的颈侧,贪婪嗅闻着他的味道。
当感觉不到三钉传来的心跳那一刻,心中汹涌传来的痛意如今想来还觉得难受。
然后他听见应流扬一字一顿:“我只恨你。”
楼容川的动作一滞。
“我为什么要想起你?”应流扬恨声道:“想起你是怎么废我灵根的?”
“还是想起你是如何袖手旁观让无埃剑宗的弟子惨死在各大门派手里,然后看我崩溃,看我求你的?”
“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
“啪。”
很清脆的一声,打断了应流扬的话。
是手掌打在皮肉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