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还能妄想什么,而你又能再给我什么?!”
“西川……不,贺!贺!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我……我向来对你很好你忘了吗?!你是我亲自养大的,你的母亲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最喜欢?!“
男人打断了老人的话。
他突然尖锐地怒吼:“那你的爱还真是让人承担不起啊些爷爷!从七岁到三十岁!你究竟又给了我什么?!我父母的车祸还是日复一日地手术?!”
“我……我……”
老人踟蹰着说:“我将你立为了组织的继承人!对!”
他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一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隐隐约约露出绿色来。
“你是组织的继承人,对,遗嘱就在房间的暗格里!皮斯科,快,快拿出来给我的孩子看!快让他们都离开吧我的好孩子,你可是组织未来的老板,不!我现在就将组织继承给你!你看,你向来都是我最宠爱的孩子!”
良久的沉默,久到皮斯科以往这场浩劫即将以顶头上司的变更为结尾时,有人开始笑了。
站在门外的贝尔摩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得直不起腰。
被琴酒放下来的少年站在她身侧,递给对方一张手帕。
很白很软,帕边绣着小花。
“多谢。”
女人擦干笑出的泪水,第一次真正直视这个已经与她暗中联络许久的少年。
她注意到对方残破的衣衫,不着痕迹地将风口堵住。
“看来你的下属也不是很同意你的这个提议。”
病床前,神色阴郁的成年人掐住了老人的脖颈。
“虽然我对这个提议不太感兴趣,但……”
他勾唇,露出那浓烈的少年意气。
一时间那种神采似乎将他整个人都改变了。
男人悲切地向老人行了个礼。
皮斯科因为老人方才的话放下枪,不再去注视那个将他提携上来的老人的叫骂,转而对男人露出讨好的笑。
“再见了爷爷,希望你能下地狱。”
男人一使劲,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在小小的房间内回响。
一切都结束了。
他趴在没能瞑目的,尚且温热的尸体上,笑着哭着,将手边上能够到的一切东西砸在了尸骸上。
一下,两下,三下。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了断他前生所有恩怨。
贝尔摩德静静地点了支烟。
在薄荷味散过来的时候,站在房门前的少年突然抬头,向窗外看去。
漫天飘白。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