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打耳洞的机器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勇气按下去。
然后他在回宿舍前特地去看了眼实验室的灯,担心会没关而导致他们挨骂。
然后他看见了男人被迷晕,带上了手术台。
男人被舍弃了。
他成了试验品。
少年想冲上去,却被一只手拽住。
那双向来盛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得像严寒不化的坚冰。
少年愣住了,他回握住女人冰凉的手。
手术台上,男人似乎有所察觉,他微微睁开眼睛,对他们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然后他就死了。
手腕上的数字又向下滑了一位。
连尸体都没有留给他们,山本扔给了他们男人没抽完的烟,少年收起来了。
实验,记录数据,食堂,记录数据,食堂,记录数据……
然后在半夜对着墙砸头。
一次次地有人敲响他的门,却在看见他的模样后退却。
少年尝试过自杀。
床单撕开,勒住脖颈。
尝试过用刀将自己手腕上不停变换的数字剜出来。
血像水一样涌出来,他睁眼时却只看见满脸憔悴的女人。
“啪!”
女人见他醒了,走上前给了他一巴掌。
很痛,比手腕被划开时还要痛。
然后女人紧紧地抱住了少年,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碾碎一样地用力。
青筋自她的额头上暴起,而她却只是抱着少年无声地哭。
少年看见了她硕大的黑眼圈,看见了病房外满脸焦虑的银发青年。
“对不起……”
他哽咽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救回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他就是感觉自己要说,必须得说。
女人熟练地拍了拍他的背,出去了。
黑泽阵走了进来。
“我……”
“我被赐予代号了。”
银发的年轻人垂着眼睫,尽量不让自己的声线颤抖出声。
“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