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意识做出保护姿态的坎特斯,亚历山大挑挑眉,他还真没想到自家的雄崽子胆子如此大,敢在他手下夺枪。亚历山大勾了勾唇,手中的黑枪往前抵了抵,冰冷的枪口磕上坎特斯的掌心,他正要说话,然而下一刻,一直安静的兰瑟忽然动了起来。
“!”
怀中忽然撞入柔软的身躯,仿佛缠绕的藤蔓紧紧地将他拥抱,坎特斯眼瞳震颤,连双手都无处安放,仍旧保持着刚刚伸直的状态,他的大脑后知后觉地发出了指令,他意识到自己被兰瑟拥抱了。
抱着他的亚雌并不只是拥抱他,胳膊绕过他的脖颈,他感受到对方的脸蹭着他的脖颈,亲密无间,严丝合缝,这一瞬间他们回到了香园的那个夜晚,他们几乎疯狂地拥抱彼此、爱抚、亲吻,交换,彼此融入。
坎特斯仿佛醉的一塌糊涂,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身体叫嚣着抚摸怀中的温软,坎特斯咬紧牙,眼眶酸涩,莫名难堪,他看着怀中死死抱着他的亚雌,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他几乎从牙缝了挤出这句话:“放!开!”
压低的怒吼裹着浓浓的委屈,被吼了的亚雌并未松开手,反而越发用力地抱紧了,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他拼命地蹭着坎特斯的脖颈,干燥的嘴唇贴在敏|感的耳后,低低的哀鸣着请求。
亚历山大有些惊讶地张着嘴,旋即眼底扫上一片兴味盎然,他收回了枪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小情侣在他面前亲亲热热。
真是虫不可貌相,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又亲又抱又啃的,看来这些年首都的虫也与时俱进了不少,不再守着他们那套封建死板的矜持原则。
坎特斯的耳垂被亲的粉红湿润,泛着水灵灵的晶莹光泽,一张脸都涨红了,看上去像是被非礼的小娘子。视线落对面抱胸把玩着枪的亚历山大身上,对方玩世不恭的笑容刺得他一张脸更红了。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坎特斯咬紧牙,一手抓上了兰瑟的头发,打算把这块黏在自己身上的牛皮糖扯开来。
“呃……”
低低的痛呼在他耳畔响起,像是因为疼痛,带着细细密密的喘息,坎特斯的动作一顿,他抓到了一手湿漉,低头,他看见了掌心鲜红的艳色。
一侧看戏的亚历山大也站直了身体。
坎特斯维持着举着掌心的姿势,暗金色的眼眸震颤,映出他掌心的血色,下一刻绕在他脖颈上的手臂一松,手臂一沉,他下意识抱紧了怀中软倒的亚雌,他几乎发着抖地朝亚历山大喊出了声。
亚历山大神色一肃,他朝坎特斯伸出手:“给我。”
怀中一空,坎特斯怔怔地看着亚历山大摸上对方的脖颈探查,心里仿佛也有一块地方空了张皇无措,六神无主,他下意识朝着信任的虫发出了求救。
“雌父,救他!”
亚历山大的动作一顿,下一刻遮天蔽日的翅翼在他身后展开。
布雷蒙德大公收到消息匆匆赶来医院,就看见病房外呆呆坐着的坎特斯,在他身侧,亚历山大套着一件破烂的衬衫,哪哪都遮不住,露出一身小麦色的肌肉,他的手臂上挂着已经报废的军装外套。
布雷蒙德大公皱紧了眉头,下意识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亚历山大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句话是对坎特斯说的。
亚历山大瞥了眼身上的外套,又瞅了眼身前追问前因后果的布雷蒙德大公,他扬起嘴角,麦色健硕的手臂从后揽上了布雷蒙德大公的脖子:“老古板,你可真绅士~”
布雷蒙德大公后背一僵,他能感受到对方块垒分明的肌肉线条和他身上的温度,耳朵悄然红了,梗着脖子低声道:“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亚历山大可不在意这些东西,他要是是个知道体统的虫,就没有坎特斯这个虫崽子了。他瞥了眼仿佛丢了魂一样的坎特斯,想到刚刚医生的诊断,他埋在布雷蒙德大公的肩头偷偷笑了笑。医生说兰瑟的头部受到了重击,现在认不清虫,大概率是失忆了,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这谁都说不准。
坎特斯着急慌了神,亚历山大可冷静的很,他想“失忆的”兰瑟能记住坎特斯的名字,从首都跨越千万里找到泽西,还这么凑巧地闯进了他的军营,刚好还赶上他在军营的时候,这一连串的巧合很难不让虫怀疑。
不过无论兰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有一点能过够确定,那就是他对坎特斯绝对感情不浅。
既然小情侣是两情相悦,矛盾什么的都是小情趣,他们这些做父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没必要在这里碍眼。当然,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这不代表其他虫也会和他持同样的态度。
看着仍旧打算撑出一副长辈模样教育孩子的布雷蒙德大公,亚历山大决定帮自家崽子一把。亚历山大有一双擅长握枪的手,这双手指节灵巧指腹粗糙,摸掼了枪体,自然也擅长摸其他东西,比如说雄虫的尾勾。
布雷蒙德大公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教育着自家的雄子,忽然被捉住了,这一口气瞬间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他张着的嘴巴瞬间失声,发出一丝没忍住的气音后猛地闭紧了。
感受到僵硬到不能再僵硬的身体,亚历山大暗暗勾起了唇,心安得地接受了布雷蒙德大公“恶狠狠”的瞪视。
真是可怜,脖子都红了,青筋暴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亚历山大笑眯眯地舔了舔嘴唇,非常“知情识趣地”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哎呦,我这么忽然有些头昏?应该是饿了,老古板,你快扶我一把。”
看着有恃无恐的亚历山大,布雷蒙德大公闭了闭眼,一张保养极好的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把握着”,他只能默认接受了对方拙劣的借口。
亚历山大顺利地“哄走了”布雷蒙德大公,临走前还特意给坎特斯眨了眨眼,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假装头晕的西泽王就这样丝毫不在意形象,他趴在布雷蒙德大公的肩膀上,仿佛连体婴儿一般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坎特斯慢半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他想点烟,却好几次没有点燃打火机,医院的消毒水味缠绕鼻尖,他想到医院禁烟,撤下口中的烟折断了。
他现在该做什么?
兰瑟失忆了,在泽西他只认识自己,坎特斯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朝兰瑟的病房走去。
还没到病房口,他忽然听见一阵嘈杂,护士的喊声传来:“这位病虫你要去哪,不行,你得躺好!”
坎特斯眼瞳一缩,下意识猛冲了过去,他的脚刚迈进病房门口,一抹身影就径直朝他扑来,像是一只脆弱的蝴蝶孤注一掷地落入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