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脚背、因为过度用力抽筋的脚趾、痉挛的手臂和弯曲的手指、被咬破的唇角滴下来的血液,浸透冷汗发颤的蝴蝶谷……
每一寸都让他感到兴奋,当伤痕累累的躯体被浇洒上冰冷的烈酒,那一刻的痉挛和抽搐将会将他们带到濒死般的巅峰。
香园的暗室里有很多兰瑟不喜欢甚至害怕的东西,其中就有一把特意定制的椅子。
一把平平无奇、四面漏风的藤椅,但它的后背是镂空的。
把手捆在扶手上,把脚放进镂空的扶手和座椅之间,将脚踝和椅脚固定,连腿都合不拢。
无聊的时候坎特斯会把兰瑟架在椅子上晃,欣赏着兰瑟无处逃离的狼狈模样,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表情就会变得鲜活生动。
他抿紧的嘴唇会不由自主地抽搐,涣散的眼瞳因为恶劣的捉弄被迫重新聚焦又再一次涣散,还有那沾满了生性泪水的眼睫会狼狈地发着抖……
坎特斯常常坐在沙发上,仰着头欣赏着兰瑟拼命忍耐的模样,那是他最舒服畅快的时刻,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脏就会泛起一股奇异的波澜,仿佛一颗颗石头投进了湖中,不停地荡开涟漪,直到那一阵阵的颤意变成了心悸。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心悸代表着什么。
坎特斯摸上了自己的心脏,他垂着眼,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一股恍然大悟的感觉。
啊,原来是这样啊……他错把心痛当作了心动,让他迷恋的原来是心脏间泛起的疼痛,那一瞬间仿佛针扎般的刺痛。
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
智慧大屏上的时间流逝到了两个小时零五分钟,坎特斯握紧了拳头,他猛地按下了解锁键。
摔在软垫上的亚雌无力地保持着落下来的姿势,坎特斯朝他走了过去,他听见仿佛自言自语般的翕动。
“……”
坎特斯没有摘掉兰瑟的口球,从前他渴望听见兰瑟口中的哀求,可现在的他却对兰瑟的话感到恐惧,因为这张口里能轻易说出任何虚假的甜言蜜语。
“……”
他读懂了兰瑟嘴唇翕动中的内容,他眼眸一暗,伸手捂住了兰瑟的嘴。
到底是什么,能让兰瑟骗他到这种程度?!
被冷汗浸透的脸蛋贴上他的掌心,像是被暴雨淋湿的小动物,全心依赖地缩在他怀中。坎特斯感受到了腹部缠上来的温度,他看清了兰瑟的眼睛。
满眼的有恃无恐。
坎特斯骤然咬紧了牙,他一把掐住了兰瑟的脖子,目光发狠。
他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吗?!
兰瑟被狠狠掼在了床上,背部的撞击让他咳嗽了一声,他费力仰起头,朝着坎特斯弯起了眼睛,塞着口球的嘴巴一遍又一遍发出邀请。
“叮铃铃——”
光脑的铃声骤然打破了四周的紧张,坎特斯感受到了兰瑟的骤然紧缩,对方有恃无恐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裂缝,他深吸一口气,本打算摔光脑的手接通了电话。
“喂……”
沙哑的嗓音带着暧昧的气息,透过光脑传入对方的耳中,光脑那头忽然死一般的安静,坎特斯皱眉,不耐烦道:“说话。”
坎特斯点击通话外放,他把光脑搁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我们要举办雌奴聚会,你要不要来?”
坎特斯抓着锁链的手一顿,他咀嚼着“雌奴聚会”这四个字,想起了一些往事。
身为纨绔雄虫,他们衣食无忧,生活常如死水般无聊,为此他们总是不停地给自己找点乐子,所谓的雌奴聚会就是一场比拼和交换所有物的聚会。雌奴不过是他们财产上微不足道的一笔,是他们刻意随意处置的所有物。
坎特斯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他没注意到在他身下,兰瑟听见对方声音后骤然变化的脸色。
青白的指尖忽然抓上了他的手臂,些微的刺痛感将坎特斯的思绪唤回,他低头,看清兰瑟的脸时他的瞳孔下意识缩紧了。
那双浅色的眼眸睁得巨大,浓烈的情绪几乎化为实质,几乎生生将他的一双眼割裂开来,他抓着坎特斯的手臂,口中不停发出嗬嗬的声音,锁链撞击发出锒铛声响。
这些天,坎特斯第一次在兰瑟脸上看见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坎特斯抓着铁链的手猛地一扯,他抓住了兰瑟的下巴,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他朝着光脑那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好啊,我带虫过去。”
他会带谁去,可想而知。
“这样白的肌肤,留下的印子都能留几天才消,最适合施展,他们应该会很喜欢。”
坎特斯感受到他说完这句话后兰瑟骤然紧绷的身体,这一刻兰瑟的脸好似变成了一张镜子,就这样无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