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瑟身上套着一件衬衫,这些天他一直都待在床上,根本用不着裤子,主打一个下衣失踪,随便动一动两条漂亮笔直的腿就露了出来,要是动作大一点,还能看见漂亮圆润的弧度。
坎特斯的视线不由得被吸引,因为那两条腿上印着他的牙印和手印,衬得白皙的肌肤上如同开出朵朵红艳艳的花。
坎特斯眼眸沉沉,呼吸微不可察地重了几分,牙根莫名发痒,他抄起兰瑟的衣服丢了过去,嗓音沙哑:“快点起来。”
迎着坎特斯的视线,兰瑟歪了歪头,伸手去够坎特斯丢来的衣服。因为动作的关系,露出了他斑驳的背脊,纤细的腰肢上两个漂亮的腰窝深陷,仿佛生出了无形的尾巴,他微微偏过头朝着坎特斯摇起了腰。
“……”
系领带的手指绷紧了,坎特斯舔了舔牙根,对方这招对他屡试不爽,而他明明知道这就是兰瑟的小伎俩,却每每上当,他朝着扭腰的兰瑟走去,高大的身形迎头覆下,大手在大腿内侧的软肉上留下指印。
暗红色的领带并未束在坎特斯的脖颈上,它覆上了漂亮的眼睛,被浸透得湿漉漉,后来它又绑上了纤细的手腕,再后来领带被挂上了床头无助地晃荡,直到终了,被拧成了皱皱巴巴的一条后,丢到了地上。
……
坎特斯抱着瘫软的兰瑟,给他渡了口水,他拍了拍对方潮红的脸:“吃了饭再睡。”
兰瑟哼唧了一声,搂着坎特斯的手软绵绵挂着,坎特斯勾了勾他的手,松开,无力垂落的手像是晃荡的秋千,他无声笑了一声。
坎特斯抓了抓头发,点了根茶烟,淡淡的烟雾在指尖徜徉,不是尼古丁微呛的烟气,而是茶叶微焦的香,他朝着缩在床上的兰瑟呼出一口气,后者轻轻嘟囔了一声,把头埋进了坎特斯的腹部。
这些天的亲昵让兰瑟下意识蹭了蹭,这可让坎特斯会错了意,他捻灭了指尖的烟,五指抓进了兰瑟的发丝中,哑着嗓子道:“别发疯了,你就不怕死在床上。”
坎特斯让虫准备的饭菜最终还是没有喂到兰瑟的肚子里,过度消耗的身体撑不住疲倦的眼,他埋在坎特斯的小腹睡着了。
鲜血、暴力、怨毒、仇恨……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
昏暗的牢房内充满着血腥味,金发雄虫乱飞的拳头囊上了亚雌的腹部。剧痛让亚雌惨叫出声,他蜷缩着身子紧紧捂住了肚子。
血腥味蔓延开来。
金发雌虫捂着发青的脖子踉跄站起来,他看着地上捂着肚子蜷缩着的亚雌,眼神愤恨又嫉妒:“你这种下|贱雌虫根本就不配拥有坎特斯的孩子!”
他说着抬起了自己的脚。
黑暗中,熟睡的亚雌仿佛陷入无边噩梦,身体猛地一个颤抖后睁开了眼,浅色的琥珀瞳孔布满蛛网般的血色,他下意思就要挣扎。
坎特斯这段时间被兰瑟缠得紧,都已经习惯兰瑟时不时要抱要摸要亲亲的小动作,感受到怀中不安稳,他扣在兰瑟腰上的大手极其自然地往上一撸,把兰瑟压紧自己的怀里,声音掩盖不住的疲倦:“别闹,很困,快睡觉。”
雄虫声音困倦,眼睛都没睁开,手上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连搂带抱,外加亲亲安慰。
“你乖些……”
雄虫困倦,感受到怀中的亚雌不再乱动后,他胡乱拍着对方背脊的手越来越慢,几声含糊的梦语后重新陷入了梦乡,他并未注意到,此刻他面前的兰瑟早已经换了个灵魂。
温暖胸膛中强有力的心跳,贴在背后的大手,扣着小腿的力道,将痛苦的灵魂从仇恨和死亡的潮水中拯救出来。眼眸剧烈震颤,耳中极长的嗡鸣让他无法呼吸,手脚控制不住地分泌冰冷汗液,灼热滚烫的液体溢满了眼眶。
微弱的灯光中,他伸出了手。
发颤的指尖探向鼻下,指尖感受到呼吸的那一瞬间,竭力压抑的泪水再难控制。
发抖翕动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哭泣,而后被死死咬住吞了回去,泪水浸透指缝,瘦削的胸腔起伏,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将胸腔内的气息断绝。
虫神眷顾,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如今坎特斯好端端在他身边,他会用一生去赎罪。
特效药研制成功那天,他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邮件里头是一份录音还有一个银行账户。
他点开了那份录音,录音是一段单方面的对话,他知晓了雌父为何会手术失败成为植物虫的真相,原来是有虫给钱让医院延迟救助他雌父的病,录音的末尾,他听见对方谈及“大公家的雄子”。
他的雌父没来得及上手术台,靠着昂贵的营养液吊着命七年,他油尽灯枯死在了特效药研制出来的那一天。
当他看见雄虫一脸替他高兴地庆祝特效药成功时,他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无比恶心!
虚伪!无耻!
他质问坎特斯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看见雄虫倒地朝他伸出手,他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对方作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冲动,好像牵线木偶,他拿走了实验室的试剂,剧毒,见血封喉。坎特斯抢救无效死在了手术台上,而他被关进了布雷蒙德家族的私牢。
一轮又一轮的拷问,鞭打、折磨,直到突如其来的孩子保住了他的命。
一段黑暗又冰冷的漫长囚禁。
他们想要他的孩子。
他们说他疯了。
他有罪,孩子是没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