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坠凌的瞳仁轻轻扩大,即便见过很多次,可每次看到白采这样仰着脑袋张着口腔,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时候,他还是会因此失神。
直至片刻,白采被他弄得口腔发酸,逐渐变得委屈的时候,谢坠凌才好似回神,“什么?”
“我不太饿的时候就不喜欢吃。”白采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感觉讲话都怪怪的,“别的妖物内脏都有味道。”
他说的不是血腥味,而是那些妖物本身的气息。
谢坠凌怕他待在家里面会觉得饿,所以定期会给他留一些大妖的妖力源,不同的妖物存储位置不太相同,有的是在心脏,有的会在肺部甚至有的遍布血液,但是都是皮囊里面很深的地方。
“现在不饿吗?”谢坠凌扫了眼餐桌,发现只有浆果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但是光吃浆果白采又吃不饱。
“不饿呀。”白采灿烂一笑,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有吃你的呀。”
谢坠凌定住,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
白采现在还在他身上挂着,手脚并用缠得紧紧的,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也不避开,只是轻缓地眨眼,好像在说“他说的就是事实呀”。
他吃别的妖物是吃,吃谢坠凌的精神力也是吃,只要填饱肚子就不会挨饿,而且谢坠凌的更好吃,那股味道淡淡的香香的,像是冷清的雪。
“除了这些呢?”谢坠凌轻声问,“还有别的吗?”
白采僵了下,偷偷地反复地瞄他,睫毛乱颤,看起来还真有。
不论他说什么谢坠凌都会答应他,所以便耐心地等待着,终于等到白采鼓起勇气,突然凑过来咬了咬他的鼻尖,特别特别轻,就像是只用犬齿挨了下。
可留下来的湿漉漉触觉格外明显,谢坠凌的神经都跟着抖动了下,手指用力得凸起泛白,又被他强迫着缓慢松开,“……所以是什么?”
“我想咬你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咬下?”白采小心翼翼地询问,“这次不会把你咬痛的。”
其实只要谢坠凌不做什么,通常他都不会咬痛。
一点点轻伤不算什么,谢坠凌的愈合能力很好,可唯独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渗透进去,仿佛仅仅只是皮囊的触碰已经无法得到满足,还想要不断地探索灵魂深处,直至纠缠到不分你我为止。
所以听到这话,谢坠凌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没等到反应的白采懵逼了,还以为谢坠凌这样就是拒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不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他猛地凑过来,想要用脸颊去蹭他,委委屈屈地撒娇,“但是以前都可以啊,是那次我真的把你咬疼了吗?我再也不会了,我会很小心的……”
只记吃不记打的小妖怪。
谢坠凌任由他蹭了会儿,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好像在微微发麻,才伸手将他拎开,“可以。”
“真的吗!”白采挣脱他的掌心,又凑过去咬了咬他的脸蛋,这下是真的很轻,就好像猫咪在揍你的时候会小心翼翼收起爪子似地,他也将他的犬齿收起来。
咬完他就特别开心,凑到谢坠凌的耳边小小声地道:“谢坠凌,你特别好!”
但很快他就知道,谢坠凌到底好不好了。
白采要跟他说去别的巢穴找记忆的事情,看到谢坠凌点头答应后,便高兴地跑回房间要去给他拿纸笔画位置,因为太过雀跃,连藤蔓的实体枝条都不受控制冒出来些。
谢坠凌垂眼,看到从角落里面嗖地爬出来,喜滋滋缠绕上他手臂的细细藤条,不动声色地任由其缠紧以后,伸出另外一只手顺着抚摸过去。
藤条本来就敏感,被这样一摸,白采浑身一软差点扑到在床上。
他错愕地回头,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枝条不知不觉冒出来太多,下意识就想要收回来,可是刚才实在是缠绕得太紧太密了,从谢坠凌掌心擦过的时候,就像是被他顺着一点点地全都抚摸了个遍。
“!”白采都惊呆了,忍不住颤抖着拔高声音,“谢坠凌!”
“怎么了?”谢坠凌站在客厅里面看他。
两人的视线远远相接,白采这才发现他的目光平静幽晦,站在没有光的位置就像是沉进阴影里,可即便如此那种注视感也非常强烈,就好像眼底只有他的存在。
白采的心脏忽然像是被撩动了下,他怔怔地坐在原地,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甚至藤条也跟随着他的心情浮动,不再是只想着抽出来,而是试探性的……去碰了碰谢坠凌的唇瓣。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别的念头,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可谁知谢坠凌接过枝条,顺应他的意思很轻地沾了沾,温热唇瓣的触感明明浅尝辄止,却骤然通过本体无比清晰地传递给白采,令他倏然睁大眼睛……脸颊爆红。
他好像,被谢坠凌吻了下。
所有的藤蔓嗖嗖地迅速逃跑,这下连谢坠凌都拽不住了,只见白采也手忙脚乱地的爬起来躲进角落里面,最起码是谢坠凌那位置看不到的地方。
可绯红的耳垂,还有脖颈点点淡淡的粉色暴露无遗,从来都那么主动直白的小妖怪,居然也破天荒地感受到了心悸与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