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姐勉强朝仡濮臣笑了笑,而后朝着谢嗣音道:“如此打?扰二位,实在抱歉。倘若不让小女子弥补一二,心下?实在难安。不若稍后到城中酒楼,我以茶代酒向两位赔个不是”
仡濮臣半眯着眸子,细细打?量着女人,不知?作?何想法。
谢嗣音之前见她面善,心下?不由产生好感。可如此这般两次三番的邀请,却不免起了疑。
谢嗣音笑了笑道:“多谢傅小姐盛邀,不过?我同夫君二人还要急着回去,只能错失姑娘美意了。”
傅小姐面色黯了黯,点头道:“抱歉,是我冒昧了。只是见姑娘模样像我一个姐姐,因此不免叨扰了几?番,还请勿怪。”
仡濮臣握着药包的手指紧了紧,看着女人的目光越发不善。
谢嗣音似是并未发觉男人意思,只心下?一颤,面色如旧,笑着道:“不知?姑娘是哪里人氏?”
傅小姐看着她缓缓道:“小女子傅姮,家在京城。不过?前些日子离京四处游历,已经?久不归家了。如今乍见姑娘,顿生思乡之意。”说着苦笑一声?,“也忍不住想亲近一二。倘若惊扰了姑娘,还请勿怪。”
谢嗣音松了一口?气,夫君说了,他们都是彬州人氏。那?么,同这个人应该就没?有什么关系。
谢嗣音望着她宽慰一句:“姑娘若是思家了,那?就早些回去吧。想必,家中之人也在思念姑娘。”
傅姮喉咙一滚,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双眸微红:“多谢姑娘宽慰,过?些日子就会回去了。”
谢嗣音点了点头,朝她福了一礼,傅小姐款款回了一礼。
陈虻立在一旁瞧得怪怪的,这个傅小姐平常一副江湖儿女模样,这时候两个人却像是戏台子上的王公贵女,举止端庄,又?好看又?大气。
只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却是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他挠了挠头,目光慢慢移到那?个男人脸上,目光沉沉,黝黝然深不见底。他吞了吞口?水,慢慢移开?视线。
等人走了,傅姮低低出声?道:“墨方,你瞧着这个女人熟悉吗?”
墨方视线追出去,想了半天,摇摇头道:“小姐觉得像谁?”
傅小姐抿了抿唇,叹息一声?:“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郡主她究竟在哪里呢?”
墨方一愣,乍然回神:“傅小姐觉得那?人像郡主?可是那?人与郡主长得并没?有一点儿相似啊。”
傅小姐转过?头去,目光看向许大夫的后堂:“也或许是我多虑了。”
66。踪迹
“世?子?,人都走了。”
不芒山上,一队黑衣卫跪在院外,等着主人下一步的吩咐。
听雨上前一步,斟酌着道:“会不会是寨柳乃故意诓骗世?子??”
白衣郎君没有说?话,静静站在茅草屋之中,经了深山老林的阴翳日光照不到身前,显得一双幽幽凤眸深不见底,不可直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缓缓开口了:“周边城镇传令下去?,仔细追查。重点搜查那些独行?的夫妻。”
听雨挑拣着能问的,问道:“世?子?觉得人还在附近?”
陆澄朝似乎听到了,也似乎并没有听到。不过,男人的目光像是慢慢活了过来,一点一点地游移描摹曾经的生活情景,轻笑一声:“如此温馨静谧,也不知仡濮臣编织了多少?谎言?”
讽刺意味太强,还涉及主子?隐私。一众人默默低下了头,不敢再听。
陆澄朝慢慢从屋中走了出来,视线划过那个花架秋千上,定定瞧了一会儿,当先?下山:“都烧了吧。”
山上风紧,火光一起就刮刮杂杂地烧起来,一直从小屋烧到门?前,跟着将厨房以?及那秋千架一齐烧了过去?。必必剥剥地,时不时起几个爆响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烧了个干干净净。
“夫君,我想了又想,总觉得刚刚那个女子?有些奇怪。她会不会认出了我们?”谢嗣音抿了口茶水,面色隐隐带上几分忧虑。
仡濮臣慢慢给?她夹了口青笋,声音不急不缓:“那人是汴京人,与我们并不相识。娇娇多虑了。”
谢嗣音搁下手中茶杯,继续道:“可我总觉得那个人有种?莫名的熟悉。”
仡濮臣手中动作一顿,抬了抬眼皮瞧她:“哪里熟悉?”
谢嗣音摇了摇头,强笑了笑:“若是要我细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夫君既然说?不相识,那或许是我瞧她貌美,因而觉得面善吧。”
仡濮臣望着她笑道:“在我心里,谁都没有娇娇美貌。”说?着,轻叹了一声:“娇娇若是不安,我们饭后就离开这里。”
谢嗣音抿了抿唇,她并非心下不安,反而有几分想与之亲近的想法。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就好?像她真的是那个人的姐姐一般。
仡濮臣见女人似乎陷入了沉思?,桃花眼一荡,笑着打断她的思?路:“娇娇在想什么?”
谢嗣音回过神来,望着对面即便遮掩了容颜仍旧清隽秀丽的少?年,笑道:“却?不及夫君貌美。见夫君第一面,只觉得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