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参阳剑早就不在了吧。
一鬼跳出来反驳:“放屁!参阳仙君已经死了!”
“既然死了,你还称他‘仙君’!倘若没有飞升,何来‘仙君’一说?”
“这是世人的尊称!”
众鬼吵得不可开交,把一旁憋不出稿子的颍川百草生晾了半天。
百草生一摸茶盏,都已经凉了,自行泡茶去了。
最后还是红衣鬼龇牙咧嘴吓得大家不敢吱声。
痨病鬼叹道:“只可惜,颍川老贼没写出《祝时晏传》的下册!他与祝时晏乃是知交,定然知道祝时晏在天灾之后落得何种结局。”
众鬼看着颍川老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划水摸鱼,一个个咬牙切齿。
不多时,颍川百草生终于想通,一个晚上是决计赶不出半卷书的,于是作罢,心安理得去睡大觉了。
众鬼将他一通好骂,却也奈何不了他,便各自散去。
书房只剩痨病鬼,他留恋那一架子书,不愿离开。
他对祝时晏道:“你是知道的,我时日无多,眼看就这两天了,咳咳……投生之前,还想多看两卷话本。”
祝时晏担心他看书过于忘我,把自己作得魂消魄散,便留下陪他一起。
谁想这痨病鬼不但是个爱看书的,还是个话多的。
他冲祝时晏搭讪道:“小道长,看你样子,生前也是道门中人。对于祝时晏祝道长的结局,你怎么看?祝时晏遗留人间的金身当真还喘气儿吗?”
很好,问到正主身上了。
祝时晏思前想后,左右为难,他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凡鬼解释,关于飞升这回事。
痨病鬼道:“嗐,看样子你也和祝时晏不熟!”
祝时晏只得点头:“是不大熟。”看到对方面露失落,他话锋一转,“但我和他的道侣云骄很熟!”
“步虚判官?真的么?”痨病鬼闻言顿时两眼放光,泛着死气的面容顿时鲜活了起来,“我想知道,这步虚判官,当真如传闻中一般冷若冰霜,不近人情?”
“不不不,高冷只是他的保护色,其实这人心肠是再好不过的了!我的一个师妹,自小倾慕各种美人,凡是见到姿容出众的,都会心生亲近之意。她第一次见云骄,就问出极其冒昧的话来。”
“问的什么?”
“‘能摸摸你的头发吗’?”
“啊这……”痨病鬼瞪大眼睛,“云仙师没当场翻脸吗?”
“没有!都说了,这人心肠是再好不过了!给乌龟翻身,送鸟蛋回窝,这类善行他每天都要干十件。每十日还要行一大善,譬如往赤墟古战场降妖伏魔。”
“真是人不可貌相……”痨病鬼听得一愣一愣,最后感慨道,“衍天一脉唯一传人,执掌着天底下最大的黑市,道门公认全天下离飞升最近的一位,姿容清绝,外冷内热,还如此专情。这种设定……”
“怎么?”祝时晏直觉话题的走向不太对劲。
痨病鬼一拍大腿:“这种设定好适合做师尊哪!”
“……”
“就是书里常写的那种,收到的徒弟或有血海深仇,或性情偏执,或资质不好其实身怀天灵根,或表面温良心肠狠辣……”
“……”
“往往经过一番虐身虐心之后……”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并不是因为担心云骄收到什么狼心狗肺的徒弟,而是祝时晏一听到肺痨鬼在这报菜名,脑海里一堆书名对号入座。
痨病鬼道:“你别不信,我听说云仙师正收徒呢。”
“我不在乎!”
“有两位少年才俊,正争那衍天宗单传弟子的位置!”
“我不在乎!”
“谁在乎你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