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脉象细若游丝,就要,就要……”
另一边十八二话不说,将辛澄扶正,提掌运气,手掌抵着辛澄的后背,将真气输进她体内。
唐瑶退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原地转圈背药名。
郡主的手沿着辛澄的眉尾,眼角,脸畔滑落,一开口便哽咽了,“唐瑶,救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本郡主都能给你。”
“哎呀不是我不救,”唐瑶跪下来又摸脉,“她、她精气精血都亏损得太厉害了,身上还都是旧伤,没有调养过,已经累积伤了根本……”
唐瑶突然顿住,“除非……”
所有人都看向她。
唐瑶面对这些视线,右拳一握,下定决心,“好!人情债总要还!灵蛊在我包里,我回去取,你们把她带回去,小心点。”
有了希望,郡主擦了擦泪,脱下自己的大氅给辛澄裹住,让十八背起,郡主自己骑马带上唐瑶,留两人在这里,如来时一般赶回去。
当见到四发信号烟时,十八立刻要动身赶过去,那时郡主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浑然没个着落,于是临时决定和十八一起去。
那种感觉说不清楚,不过已经上路,她只将其归结为是因为唐瑶是唐家大小姐,不可有闪失。
但赶到时唐瑶毫发无伤,正与两个侍卫争论,见她来,喊道:“我见到辛澄了!”
那一刻,天上好像飘的不是雪,而是下起了酸雨,酥烂骨头,令人酸软无力。
蛊盅被塞进手里,唐瑶道:“我们直接去追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是真?是假?
郡主浑身软面一样无力,但坐骑却哼哧喘着粗气。
终于找到,终于得见。
是真,是她,真是她!
郡主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谢上苍眷顾。
可辛澄却对她置之不理,还嫌她烦。
郡主以为她是在置气,但辛澄越发不对劲,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唐瑶之前好像说,辛澄看起来身体不太好。
但仍不信辛澄会伤她,令所有人不必再动手,她向辛澄走去。
辛澄不会伤害她,因为辛澄喜欢她,唯有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可没想到她伤的这么重,是因为当初那一剑吗?
难道刚刚找回她,就要在眼前再一次与她死别?
不,她们绝不会再分开了,上苍也不能将她带走。
“还有几味药材……”回到木屋小院,唐瑶一身凌乱从马背上下来,心有余悸。
郡主扶着她,“这便去准备,还有呢?”
唐瑶轻一脚重一脚回自己房间,从医箱里取出一个玉匣,打开繁复的机关,念叨着:“这是我们唐家用来保命的灵蛊……从我出生起就养着,快二十年了,除了冬天,每天都要用天材地宝喂养,是泡在灵药里长成的……”
郡主见辛澄已被十八带回来安置在自己房间,将药材拿去送给唐瑶,不无急切道:“多少天材地宝都赔你,怎么救?”
唐瑶一摆手,缓了缓劲,去拿药罐子,“将灵蛊炼化,辅以克制引导的药材,至少应该能保命,之后再说吧。”
炉子,雪水都准备好,唐瑶着急也不敢马虎,“我这边还要三天,你们尽力用真气维持心澄的心脉。”
十八在屋内,两人前后坐在床上,贴在辛澄后背的掌心隐隐有白雾蒸腾而出,十八来回奔波又一刻不停给辛澄输真气温养经脉,发鬓已经汗湿。
她还分神道:“三天而已,我撑得住。”
郡主陷入自责,看着自己的手,她自傲聪慧,不曾勤加练功,以致真气不足,现在帮不上忙。
她只能在一旁陪伴护法,视线落在辛澄身上。
她怕自己一错眼,眼前的景象烟消云散,她从梦中醒过来。
直至夜幕降临,再也看不清了,郡主方回神,点亮烛火,转头是见辛澄脸畔映照着柔光,终于放下心来。
是的,辛澄真的还活着,不是她的臆想。
只要她还在,便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