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无根生听不见,也听不懂宝树王的心声。否则多半要笑出猪叫。感觉圣火令上记录的功法不全,似有残缺?这不是废话么。圣火令上的武功,本就是山中老人霍山刻上去的武功精要。一定会高深莫测,但一定不会事无巨细。这也是武道高手写秘籍时候的一种‘通病’。一些在他们看来是常识的东西,是不值得他们浪费篇幅文字的。而波斯明教的高手,虽然实力高绝,可武道常识甚至还比不上中原的二流门派。如此,自然会生出一种‘貌似缺了什么,但到底缺了什么’的感觉。归根结底,总结下来便是一句话:“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几位宝树王用波斯语商讨了一番,最终齐齐点了下头,似认可了当中那一位宝树王的提议。而后就见那宝树王将辉月使交了过去,叮嘱了一通。辉月使表情有些古怪,还有些不敢置信,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而后朝着无根生的方向走去。“无根生教主,宝树王经过商议,可以认同中土明教自立成派,不过圣火令与乾坤大挪移神功,那是我波斯明教的圣物与传承,还望归还。”无根生没有答话,而是看向了杨逍。后者走上前,皱眉冲着辉月使问道:“据我所知,宝树王在波斯明教当中的地位,基本等同于我中土明教的护教法王,虽然地位崇高,但掌握的权力却比不得长老会,如何能够做主?”相较于无根生,杨逍身为明教光明左使,对于波斯总教的事情也了解颇多。而波斯总教与明教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明教的权力核心是教主,而波斯总教的权力核心却是长老会。后者甚至可以废立教主。“这”辉月使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了。虽然她的实力出众,手持‘假’圣火令,战力尤在宝树王之上,可地位却逊色宝树王许多。宝树王从始至终都在关注着对话,见两人都不再说话了,而辉月使的脸上又带有一抹难色,当即出声询问。辉月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尽可能委婉地将杨逍的话转述给了几位宝树王。宝树王们听到这话,也是有些不悦。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教主座下的大经师,地位崇高,且因为实力高绝,即便是长老会的人也要对他们礼让三分。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分教的使者来质疑?不过现在毕竟是形势比人强,他们之前将圣火令的地位捧得有多高,如今真令变‘假令’后,摔得就有多惨。除非他们愿意主动去破坏规矩。不过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因为曾经的他们是规矩的受益人,未来也将是规矩的受益人。只不过此刻,受益人从他们,临时变成了明教的这些人。他们总不能为了一时的便利,破坏了之后的受益。所以,饶是宝树王恼怒,此刻也只能商量着来,他想了想,尽可能让自己的思绪平复下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依靠‘情’、‘理’二字,将圣火令以及乾坤大挪移神功索要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如此,便只能做出利益上的让步。可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圣火令和乾坤大挪移神功的呢?他们的武功?这不可能,虽然他们手中的圣火令是假货,可上面记录的招式窍门却做不得假。可以说,这几十年来,波斯总教的发展,全都仰仗圣火令上面记录的武功。但除此之外等等,他们或许真的有可以用来交易的筹码。宝树王忽然想到了自己等人抓到的几名高手。这些人的立场他们不甚了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在中原武林的地位绝对不低。而此刻,明教虽然与正道联盟达成停战协议,但这协议无疑是脆弱不堪的。想到这,宝树王朝妙风、流云二使招了招手,命他们将人质给带上来。两人会意,施展轻功便下了山崖,不多时,在明教与方证等人的注视下,山崖下再次飞上来几道身影。其中两人是妙风使与流云使,而在两人手中,则还有着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四十岁上下,女的则至少六十开外。人质其实他们还抓了不少,但真正的高手,就只有这两位。“六弟!”见到这两人,明教中还没有人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一旁刚刚恢复些气色的俞莲舟炸了锅。那男子分明就是武当七侠当中的殷梨亭。只不过此刻受了伤,且昏迷了过去。“娘”与此同时,光明顶上,一个容貌俏丽的小丫头,从密道当中走了出来,远远瞧见了那被挟持的老妇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旋即也是忙捂住嘴巴。这才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她可是知道,自己娘亲的身份特殊,若是暴露了,恐怕下场还要比现在凄惨百倍。,!“波斯尊使,这是何意?”杨逍看向辉月使开口问道。辉月使则是看了眼宝树王,见后者眼神会意,扭过头来,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和善一些:“宝树王说,愿意以这二人来换取圣火令与乾坤大挪移神功。”“你们怎敢?!”俞莲舟气炸了,自家六弟如何能够变成别人交易的筹码?不过,一旁的方证却是将他稳住。如今这节骨眼,可不是闹事的时候。虽然波斯明教的言辞,对殷梨亭他们是一种羞辱,却也不需大动干戈。算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就是不知明教会如何决定圣火令暂且不谈,那乾坤大挪移神功,若是等比换算到少林寺,重要程度估计不会比易筋经差多少。且明教的人都是一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家伙,可会愿意受人胁迫?杨逍听到辉月使的话,也是有些气笑了:“这二人的死活,与我明教又有何干?”金花婆婆暂且不论,杨逍也不知其真实身份,但殷梨亭他认得。说起来,此人和他也有着不小的渊源。对方曾经是纪晓芙的未婚夫。若不是他横插一脚,两人现在的孩子估计不会比杨不悔小太多。不过也正因为这层关系,杨逍对殷梨亭的没什么好感。或许是男人的占有欲吧。如今,波斯总教的人竟然想要用殷梨亭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来威胁他们交出圣火令与护教神功?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无根生却是挑了挑眉:“波斯尊使,没得商量么?”此话一出,杨逍愣了一下,旋即传音问道:“教主可是担心,若我等不答应此次交易,那正道联盟之人,会再次与我明教生出嫌隙,致使战火重燃?”他也只能想到这方面的顾忌了。无根生没有答复,一双眸子依旧看向辉月使,后者则是摇了摇头:“无根生教主还请见谅,这都是宝树王的命令。”言下之意,她一个小小使者,无法改变宝树王的态度。闻言,无根生也一副理解的表情,脸上不满仇色,挠了挠头,最后手掌按在后脑勺上,看向了一旁方证:“方证大师,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方证听到这话,又见无根生冲自己使着眼色,不免苦涩一笑。这盟主还真不是人干的活。怎么什么事要落在他的脑袋上啊。不过方证也是个不粘锅,他听到无根生的话后,直接转过头看向了苏木。要说如今的情况,谁最不愿意看到战火重燃。毫无疑问是苏木这一位朝廷中人。且对方手段奇诡,方证觉得,若是苏木愿意出手,或许能够比他更加轻松地救出人质。然而,苏木见他投来目光,却是止不住的咳嗽起来。本就有些病态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惨白。气息萎靡不堪,似随时都要背过气一样。旋即,他才是用一对充满着虚弱的眸子,迎上了方证的目光。仿佛在说‘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出手,有没有人性啊?’方证不禁抽了抽眼角。却是知晓自己这锅多半是甩不出去了,当即只好上前一步。朝着辉月使的方向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居士可否给老衲个面子,将殷六侠归还?”方证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先礼后兵总是没错的。一旁,无根生听到方证这话,忍不住眼角微微一抽。但很快,他也明白了方证的‘难处’。是了,对方的身份地位,以及高绝的实力,在中原武林当中,就没有人敢威胁他。自然也就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另一边,辉月使听到方证的话,偏过头看去,眉头不自觉皱起。她自然是不认得方证,但来中原之前,她也曾做过调查。知道中原武林当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在武林当中,有四类人不能惹,老人、女人、小孩和出家人。眼前这个白须老僧一人占俩。显然是不好招惹的存在。但若是仅凭对方的一句话,他们就要放弃手上唯一的筹码着实有些不切实际了。算上宝树王,他们可是有着十余位高手。固然单打独斗不是这人的对手,可围攻呢?这人还能将他们全杀了?想到这里,辉月使也自信了起来,对方证的话也不再理会,又一次看向了无根生,道:“无根生教主,此人与你们是敌非友,但这妇人却是我等在半山腰上截住的,与那人多半有着相同的目的。”辉月使的中原话还是不太好,语句之中,意思多有模糊。只是在提到这三人的时候,手指依次指向了殷梨亭、金花婆婆与一旁干坐着的向问天。在她看来,殷梨亭是他们在一线峡营地抓到的,与明教或许有着新仇旧怨,对方不愿意用神功宝物换人,也是情理之中。,!但那老妇人,却是他们在追捕向问天的时候碰巧遇到的。多半不会是正道联盟的人。而此时此刻,前来光明顶的,无非只有三类人,他们想要渔翁得利算一类,正道联盟起兵攻打算一类,剩下的一类,便只可能是明教的援军。既然有仇怨的人,你们明教不愿意用神兵功法来换。那援军呢?都说明教中人重情义,若是有人因为援助明教而被抓住,明教却选择袖手旁观,这要是传扬出去,江湖人会怎么看待明教?辉月使觉得,只要自己点明这层关系,无根生多半会选择妥协。毕竟,无论是圣火令,还是乾坤大挪移神功,对明教而言都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前者是信物,后者则是知识。信物固然重要,可他们都已经同意让明教自立为派,如此,明教中人也就不必担心他们总教拿了信物,就反过来约束明教。乾坤大挪移功法就更不用说了,即便是交还给他们,明教也不会因此就断了传承。反倒是名声,才是明教能否在中原继续立足的关键。无根生听到辉月使的这番话,大致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过却是转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方证。那眼神像是在说:“方证大师,您这也不给力啊,我要是你我忍不了,上去削他丫的。”方证更是无奈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他一个大活人。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饶是他也忍不住有些动怒。但问题是,这些波斯武者平均水平都在宗师中期,虽然没有高境武者,可那使者手中所持之物,以他少林方丈的眼力来看。绝对不是假的。如此,对方在有着四柄次神兵的加持下,即便是他想要解决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说对方手中还有人质,这对于他来说,更是掣肘。当然,其实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他若是出手了,明教的人会帮忙吗?并非是他真的没有自信,而是明教还有至少两位宗师后期战力的高手,若他出手,和波斯明教的高手拼了个两败俱伤。若明教趁此时机发起反攻,正道联盟又要如何抵挡?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他,在肩负责任的情况下,也免不得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这一仗,即便是需要有人出手,也最好不是由他出手。:()医馆大夫的我加入了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