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颗大颗的泪珠打在纯白的衣服上。训练员总算哭出声来。
……
训练员从小就最喜欢赛马娘了,但是后来的遭遇告诉他,所有的马娘也都是有他不愿意见到的那一面的,直到完美的鲁道夫出现。
鲁铎象征从不在乎他不能见人的过往,从不在乎他的打扮和长相。
给出训练计划就完美地执行,遇到比赛就毫无悬念地赢。
跑步跑得更快,跳舞跳得更棒,于训练员而言,这就是赛马娘的美丽所在。
训练员的人生是无光的黑暗,鲁铎象征就是终于升上天空的太阳。
她很少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太阳为何要注视渺小的个人?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人物,随便挖掘一下就要见到化不开的淤泥。
他信任鲁铎象征的高洁,他依赖鲁铎象征的天资,他憧憬鲁铎象征让所有赛马娘幸福的理想。
鲁铎象征是他所需要的完美的马娘,是个体,但更是概念,是证明完美的马娘存在的概念。
事到如今没有鲁铎象征的话,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但是这真的是事实吗?
他真的完全信赖皇帝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挡住自己一半的眼睛?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一点都不敢多加接触?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敢向她坦白过往?
其实他心虚,其实他害怕。
无论皇帝有多么高洁,那也不代表她能容忍自己的卑劣。
如果展现出真面目,如果这狼狈下流的躯体被她看见了的话,谁能保证自己不会被赶回阴暗的地底中去呢?
不过也有可能,他隐瞒,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脏了那人的耳。他没有影响皇帝的资格。
想到这,训练员停止了哭泣。
他又一次提醒自己,他是为谁活着的。
一想到那人的身影,他又可以让自己变得像工具一样。
辛劳也是正常的,反正得到了回报,悲伤是不被需要的,因为目的已经达到。
身上还留有三百円,似乎是眼罩马娘好心给的小费。
抹干眼睛,他捏着那点硬币在众目睽睽之下以那不堪入目的形象排在冰激凌机子的队伍里。
眼中晃动的纯白,侧方而来LED灯变幻的色彩在身上腾挪。口腔中回荡的低温,总是刺激脑髓陷入一下又一下的空白。
舔掉唇边最后残留的那点纯白,他终于在走三步退两步中踱到公寓门口。
不是不能补救,早点起床通知她吧,鲁铎象征晨跑是在五点开始。
凌晨三点的夜空织成困意的棉被,温柔地盖在男人伤痕累累不堪重负的躯体上,催促他前往无梦又短暂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