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城,清都殿。
立在御座前的血矛消失不见。
江禾凭空落座,依旧是一身刺金龙袍。
“大蛇,饿。”
庄雅低垂着小脑袋走过去,她之前老老实实站了数天岗。
“辛苦。”江禾不吝称赞,对于贪吃且嗜睡的小家伙来说,这几天属实是难为她了。
庄雅来到御座前抱住大蛇,直接闭上眼睛酣睡过去,饥饿只是错觉,困倦才是她目前真正的状态。
“皇后。”江禾起身将御座留给小家伙,皇城里到处都是恶煞骑士和恶煞兵,以及乌合的飞禽军团,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臣妾在。”
身着道袍的皇后轻咬贝唇,内心格外酸楚,白衣小矮子简直无法无天,躺在御座上休息,她饱览群书亦闻所未闻,皇后本该是后院最尊贵的女子,对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圣眷和地位。
“道北上前,可曾将五斗丹方交付于你?”江禾走下台阶。
皇后闻言双肩轻颤,太上长老私下有言,五斗丹是道宫在皇帝面前最大的依仗,倘若失去了丹方,道宫一脉很可能即刻从如今的位置滑落,这东西口口相传,有着很高的保密性。
“回陛下,父亲时常抱怨臣妾资质驽钝,整座道宫,仅有太上长老可以直接见到父亲,臣妾这个独女实在无缘得知。”
“十九岁的宗师,道也看不上眼么。”江禾继续追问。
皇后低垂螓,道袍前端的曲线愈起伏,道北上与大宗师决战,临行前将传承丹方交给独女是大概率的事情。
这个结论在场两人心知肚明,可她决不能放弃生存根本,尤其是在后位岌岌可危的前提下。
皇后平复呼吸,屈身见礼,语调哀凄道:“万望陛下恕罪,臣妾实不知。”
“不知者无罪,陪朕去坤宁宫。”
江禾没有太大逼问索要的兴趣,即便拿到丹方,他现在也没功夫亲自炼制,参悟武学和丹染皇城才是当务之急,至于皇后,嘴硬且不老实,此外还有些善妒的意思。
皇帝和皇后起驾,后者的贴身女官差点喜极而泣,司礼监立即派人抬轿,御马监总计两百恶煞兵和恶煞骑士护送。
……
与此同时,东海城。
满是刀剑兵器的城墙上,布衣中年骤然睁眼,只见一名红袍老太监颤颤巍巍地走上台阶,手里捧着一封明黄圣旨。
城中无数贩夫走卒,江湖侠客将目光投向城头,数十年来,上去的人没有一个例外,全都成为了剑下亡魂。
但这一次,情况有变。
布衣中年死死盯着圣旨上的一丝真元,小枯剑指他并不陌生,但真正值得重视的是,上面精炼至极的枯萎气息。
完美级枯萎,意味着高位白银。
红袍老太监艰难站定,他双手摊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近者伐罪四海,靖难九州,今苦无敌手,方与城主会猎于京,生死自负……”
宣读声传了出去,人们交头接耳,满城哗然,新帝竟然要与东海城主在京城决战,对于扬州东海郡的人们来说,城主才是屹立不倒的象征,甚至本州三大宗门的山头也距此不远,只为分润到一点余威。
宣读尚未结束。
东海城主起身,腰间凡俗铁剑随之轻鸣。
他一步迈出,从城头落地,无视前方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径直找到了一名有些身手的马夫。
“白银三百两,送我去京城。”
马夫茫然无措,却知道这是天大机缘。
“城主大人,我不要银钱,只求您传授一剑。”
东海城主认真想了想,皇帝最起码和自己实力相近,此去确实有一去不回的可能,他迄今为止没有弟子,更谈不上传承。
“能学多少,看你本事。”
马夫直接跪地行弟子礼,无数旁观者眼含艳羡,惊叹者有之,嫉恨者亦有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