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火车站,李子航牵着着羊下了火车。他一家轻装上阵,只带了些换洗的衣服。在这个即将入夏的季节,下火车的人群,大包小包,推推搡搡,挤在一起。人群中杨越抱着女儿坐在羊身上,李子航一手牵羊,一手抱着大儿子。废了老大功夫,满头都是汗的一家四口,总算挤出人群出了站。他们的一双儿女,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兴奋的在父母怀里,述说刚才见到稀奇的人和事。四九城火车站,位于正阳门瓮城东侧。火车站离南锣鼓巷四十号院,也就六七公里路。于是,李子航决定走着回去,好好看看四九城的变化。牵着羊,一家四口,走在热闹非凡的四九城内。两个孩子见到什么,都好奇的跑过去看看。李子航夫妻俩,仿如隔世,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街道。一时间夫妻俩感触良多。七五年的四九城,变化不算大。马路更宽广了,红绿灯变多了,马路两边的电线杆子也多了。大部分的钟鼓楼、灵祠、寝祠、两庑、井亭、燎炉、碑亭等建筑老建筑,全部被拆的所剩无几。城墙也被拆除大部分,一路走来,东城墙南段?的城墙,还保留一节没拆。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到处都是私搭乱建的违建房。有些街道,因为违建房变得跟个迷宫一样。李子航全家,走到一处十字路,等待红绿灯。俩孩子拿着小零食,你一口我一口,互相换着吃。这种无忧无虑的情绪感染到夫妻俩。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就这么奇妙。也许是上天自有定数。十字路口,满头白发,人称四九城陀螺的文三,文爷,在十字路口,跟一群等待绿灯的扳爷,骑在三轮车上打擦吹牛“当初文爷我,在大栅栏一代,那可是有名的主。”“那场大械斗,哥几个都知道。”“当时文爷我,为了阻止械斗。”“爷们,一个手刀就把拿着菜刀的学生给打晕。”“好家伙,因为爷们这一出手,坏事了。”“那群不要命的小将,跟发了疯一样,无边无际的向老子冲来。”“当时爷们靠在墙边,一个扫堂腿撂倒一片。”“文爷我,左手黑虎掏心,右手白鹤亮翅,如同关二爷在世,把那群小将打的躺在地上,哭爹喊娘~”旁边的同伴,知道他在吹牛,但这牛听着有意思。“去你丫的~”“就你那三两下子,除了跑的快,你还会啥?”年过六旬的文三,还是跟年轻时一样,不受激将法。才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就被一句话打断。站在人行道路口的李子航,原本还在感叹物是人非。没成想,听到关于那场大械斗的事。你说这不巧了,文三吹牛的话被他听个正着。原本还想看看,吹牛的人是谁。这一看,发现是十几年没见过面的文三。随即大声喊道。“文叔~”文三,坐在三轮车座上,才想反驳。就被一声文叔,给打断后面的话。他疑惑的转身,看向四周,发现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他以为不是喊他,又想聊刚才的话题。可红灯变绿灯,一群同伴骑着三轮车,开始过马路。李子航看到骑车想走的文三,大声喊道。“文爷,这呢~”随即还招了招手。文三,看到招手的陌生人,他疑惑的把三轮车骑到路边。文三坐在车座上,扶着车把小声试探问道。“您认识我?”李子航走到其旁边,他看着头发花白,一脸老年斑的文三。“文叔,是我,李子航~”文三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惊讶起来,他下车围着李子航转了两圈。他从对方的脸上轮廓眉宇间,才发现这个人跟他记忆里的大少爷,还真有几分相似处。文三站在李子航的对面,他揉了揉眼,再次试探性的询问。“真是小少爷?”李子航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可不得了,文三激动的不行。他弯着腰,跺着脚,双手拍着大腿。“小少爷,真的是您呀~”“今个,是什么日子,没想到我还能见到您。”文三说完,兴奋的转了一圈,抬头看了看天。接着他又走到李子航面前,伸着脑袋,瞅着看。“哎呦喂~”“我的个老天爷~”“没想到,还能看到您。”文三故人久别重逢喜悦的同时,又难以置信。眼前黝黑的小老头,居然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李家大少爷。“真的没想到您还活着。”‘‘当初听说,您挨了几枪最后倒在尸推里’’“当时我就在南锣鼓巷那一片,记得当时,地上血流的跟个小溪一样。”李子航看着文三还跟年轻时候一样,嘴上没个把门的,赶紧打断他的话。,!‘‘文叔,不聊这个~’’文三这会也反应过来,他一拍额头。随后他心虚的看向四周。“对对对~”“您瞧我这张嘴,真该打~”文三说话的同时,还轻轻的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文三看向李子航身后的杨越跟孩子。‘‘这几位,是您媳妇跟孩子吧?’’杨越带着孩子走到文三面前。“文叔好,我是老李的媳妇。”接着她抱着女儿牵着儿子,让孩子喊人“儿子快叫文爷爷。”李忘怀,被她娘牵着,乖巧的喊了句。“文爷爷好~”文三当老杆这么多年,看到曾经故人之子,叫自己爷爷。他高兴欣慰的同时,也有点不知所措。他在口袋里摸了又摸,发现都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东西,给孩子见面礼。李子航看他动作就明白文三的用意。文三,一个三更穷五更富,口袋从不留过夜钱的主,哪能拿的出见面礼。“文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没必要搞这些。”文三把几个口袋摸了个遍也只掏出,一块多钱。觉得丢面的他,转身走到自己板车旁,趴着身子从三轮板车挎抖下解一个吊坠。起身后的文三,他把吊坠,往自己身上擦了擦。“这个吊坠就当我给孩子的见面礼,您别嫌弃就成。”李子航接过吊坠,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个吊坠的不简单。吊坠高十公分,厚三公分,宽五公分,是个冰种飘花的翡翠观音吊坠。李子航拿着观音吊坠疑惑的看向文三。文三摸着脑袋回答他的疑惑。“小少爷,您也知道前几年的风气。”“风头最严的那两年,这些东西都是被打到,被销毁的玩意。”“我年轻的时候在古董铺子里,拉过洋车包月。”“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前几年我给街道拉过这些集中销毁,归类四旧的东西。”“我看这些东西,砸了也是可惜,就偷偷藏了几件东西。”李子航听完叹了一口气,把东西装进口袋。文三看见他接受自己的好意,这才眉开眼笑。随即他看向杨越跟孩子,主动要送他们回家。杨越把孩子抱上板车上,自己侧着身子坐到车上。李子航骑着羊,跟文三聊着,这几年四九城发生的各种事。几人嘘寒问暖,互相聊着这些年所见所闻。南锣鼓巷,李子航看着大变样的胡同,思绪漫天。文三还为他解释街道胡同为什么变成这样。“这些年,家家户户一个比一个能生,哪家都是七八个小孩,少的也有四五个。”“孩子大了,房子自然不够住。”“所以有些人打起歪主意,顺着自家屋子盖了这些平房。”“原本这些胡同街道,都能过大卡车,现在过个板车都费劲。”李子航看着眼前不到两米的胡同,心思还停留在那场械斗中。故地重游,往事历历在目。往事如同电影般涌上心头。他清晰记得,人群如同被捅了蜂巢般的马蜂。不要命的一波接着一波,冲向李府。他站在自家门口,不留余地的反击。四面八方的人群,拿着武器,疯狂的向他攻击。他一边闪躲,一边反击。随着他的攻击越来越致命,倒地不起的人也越来越多。哭喊声,哀嚎声,叫骂声,好像还在耳边回荡。他清楚地记得,浑身浴血的暗卫,为他挡下诸多致命伤害。最终他目睹倒在自己脚边的暗卫,遭人群用扁担、木棍击打尸体泄愤。他清楚地记得,断了一臂的李家下人,义无反顾地,冲入汹涌浪潮般的人群中,为他搏取更多活下去的希望。他清楚地记得,六三年收养的孤儿,鲜血染红了衣服,一个个在他身旁倒下。那些人直至临终,仍紧拽着敌人的腿,企图拖住他们攻向自己主子的步伐。李子航端坐于黑将军背上,环视街道四周。往昔此处的每一寸水泥路,皆被鲜血浸染。历历在目的场景不断涌上心头。那场混乱血腥至极的战斗,令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失神的他被黑山羊驮着,行至李府大门口。望见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家门,他感慨万千。诸般情绪涌上心头,他如机械般从黑将军身上下来。他怔怔地走向大门口,伸出手,轻抚门口的抱鼓石。他脱下外套,缓缓擦拭门墙上的功勋牌。杨越与文三立于大门口,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们能够理解李子航的心情。李忘怀牵着母亲的手,疑惑的询问。“妈妈,爸爸怎么了?”:()四合院之建国后我是大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