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看见赢破穿着红色婚服,他端起一杯酒递到她跟前,脸上几分少年人的羞赧,道:“喝了这杯合卺酒,今后我们便白头偕老,永不?离弃。”
她愣住。
赢破疑惑道:“娘子?”
孟枝枝回过神来,缓缓伸出手,葱白的指尖捏着酒杯。
两个人仰头饮下了酒,赢破坐在她的身旁,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有些局促不?安。
他道:“我父母双亡,只剩一间祖宅,三亩良田,幸得娘子垂怜,我必不?负娘子,一定勤奋读书,考取功名,为娘子挣得诰命。”
孟枝枝抬眸看他,只见他双脸泛红,一双黑瞳炯炯有神。
这婚房窄小简陋,却?被人精心打扫过,家?具俱全,最为精致的是?女子的梳妆台、铜镜,窗台还有藤曼交织,上面?开满了紫藤花。
久久等不?到回应,赢破语气不?安,道:“娘子可是?嫌弃我?”
孟枝枝立马道:“我不?嫌弃。”
赢破握住她的手,什么东西递了过来,孟枝枝摊开掌心,发现竟然是?一个金簪子,上面?雕刻着桂花,栩栩如生?。
赢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赠与娘子。娘子平日里就喜欢桂花,可惜这桂花只有短短数十日花期,我想为娘子留住它。”
孟枝枝将那桂花簪插进了头发上,道:“我很喜欢。”
赢破嘴角一翘,忽然,她抱住了他的腰肢。
赢破不?敢动,一只手立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放,气息微喘,道:“娘子,是?还在担心岳母的事,我知道岳母对我有诸多不?满,娘子下定决心同我在一起,是?还在担心她生?气?明日我们便回去,我已备好了礼物,保证不?会让她责怪你?。”
孟枝枝仰起头,她对上他的视线,他头上只是?简单束了一个高马尾,红绳缠绕。十六岁的他身形瘦削,腰很窄,但却?十分有力。
她缓缓开启双唇,道:“辛苦你?了。”
赢破耳根红了,道:“这是?为夫应当做的。”
他的目光落到她嫣红的双唇上,轻咳了一声?,道:“天色不?早了。”
孟枝枝松开了手,道:“那就休息吧。”
赢破喉结上下一动,将手落到她的衣领上,轻轻剥下,雪白的双肩暴露在空气中。
他道:“冷吗?”
孟枝枝道:“有点。”
赢破立马吻住了她的双唇,这个吻越来越热,双手拂上她的肩膀,二人纷纷倒在了床上。
红色纱帘垂落,掉落一地的衣物。
赢破的掌心在发烫,他将她抱在身上,不?断亲吻她的脸颊、脖颈,渐渐下落,孟枝枝眼神迷离,脑子里像炸满了烟花。他极尽温柔,床榻律动着。
一夜抵死缠绵。
一清早,他便将家?里的一切收拾好,备好了饭菜,食过之后,二人回了门,孟枝枝再次见到了孟慕华。
赢破手提一只色泽艳丽的大?公?鸡,还贴心备了两大?包红糖和茶,里面?还有他亲手做的点心。
他在堂下与孟慕华谈得张节有度,一贯严肃的孟慕华脸上也有了笑意?。
他举起茶杯,道:“敬娘这杯茶,愿娘身体康健。”
孟慕华满意?地点头道:“枝枝她从小就任性,阿破你?要多包容她。我不?求你?们荣华富贵,只求一生?平稳。”
赢破意?气风发,道:“能娶娘子是?我之幸,娘,你?放心,我会一生?对枝枝好的。”
二人告别孟慕华,过上了粗茶淡饭的生?活,白日赢破就去田里劳作,孟枝枝给他送午食,他不?忍孟枝枝受累,便每日自?己带些干粮出门,夜晚就挑灯夜读。
他为孟枝枝在院落里打造了一只秋千,经常推着孟枝枝在秋千上玩耍。偶尔有村民路过,对二人露出羡慕的目光。
这样日复一日,院中的桂花开了又谢。
他考上功名,带着孟枝枝进了皇都,有贵族看上他要赘婿,他严词拒绝,朝堂之路难走?,却?被他走?出了一条路。他一生?勤勤恳恳,为百姓做事,名声?颇高,官至宰相。
世?人都称他为雅相,亦惊异他与娘子二人共度一生?,膝下无子,却?将娘子呵护至极,但凡对他娘子有非议,他便登门偏讨个说法,怼得他人羞愧难当,就连皇帝都说他是?惧内,也尝试过给他塞几个小妾,惹得赢破十分生?气。
赢破道:“臣这一生?幸得娘子眷顾,娘子医术精湛,心地善良,常常救助无权无势之人。臣的娘子是?世?上最好的娘子,他人谁也比不?上。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臣只有辞官回乡。”
就连皇帝都怕了他,从此再不?提送妾之事,还将孟枝枝封为“结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