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树想。
就在克里琴斯简直快要被羞耻的热气给蒸熟时,炽树的手隔着被子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当无事发生,轻声说:“Coti,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会房间了,有什么事随时通讯器联络我,我时刻待命。”
克里琴斯闷声闷气地说:“那也不用时刻待命。你好好休息你自己的。明天还有工作,不休息怎么行?”
炽树虽然不提刚才看到的,但明显可以听出他的声音染上了笑意:“偶尔就会有这种需要打起精神,不能松懈的关键时候嘛。”
笑什么笑?
不准笑!
克里琴斯竖起耳朵,听着炽树离开房间的脚步声,门关上,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不吵是不吵了。
可是,他也莫名觉得有点寂寞。
都多少岁的人了,还会觉得寂寞。
好丢人。
早点睡吧。
克里琴斯昏沉回到梦乡。
梦见幼时一件小事。
有一次,妈妈生病了,爸爸照顾妈妈。两人很亲密,爸爸给妈妈弄了甜滋滋的饮料和点心。大概是以为他不在,爸爸低下头,额头抵着额头地跟妈妈说悄悄话。
爸爸问:“莫瑞,你是觉得寂寞了吧?”
说得妈妈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多大人了,你把我当小孩吗?”
爸爸却说:“不管几岁也可以觉得寂寞啊,这正是我们彼此陪伴的意义。”
克里琴斯躲在门后看到,红了脸,也因此,对爱情好奇和向往起来。
他再次醒来。
心里头空落落的。
其实炽树离他根本不远,就在一墙之隔的距离。
为什么会觉得寂寞呢?
是因为发烧了吗?
又不是第一次发烧了。屁大点事。
他也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他还是个上将,是有优秀的坚强的战士。以前他也没要炽树管他啊。
克里琴斯想着,却忽地想起,虽然他是没让炽树管他,但每次他高强度战斗下来进急诊室,或是发烧接受医疗后,每次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都是炽树。
无一例外。
或是睡着的,或是清醒的,或是在看文件,或是向医生进行咨询。
炽树永远会在,在他需要陪伴的每一时刻。
而他总会问:“你怎么在这?”
炽树则是淡淡地回答:“我是你的搭档。我当然在这。”
就像这是一个既定规则。
理所应当到他都习以为常了。
克里琴斯又打开通讯器,别别扭扭地想写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依然是炽树第一时间发现,问:【怎么又醒了?热度反复了?】
克里琴斯:【有点睡不着。】
炽树:【我马上过去。】
进门的限权还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