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牛跟着陆风也见过不少人,见他们都有名字,不由得心中落寞。
它一直想给自己也取一个名字,可惜以它之能是做不到的,所以今日能说话之后,它便生出了想请陆风赐名的想法。
陆风微微一笑,“那你可有自己中意的姓氏?或是字也行。”
大青牛没想到陆风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但是转念一想,陆风本来就是这样温和宽容的性子,只要不是无理取闹,大多都不会拒绝。
只是这种姓氏这种东西它哪里能懂,就只能摇摇头,“全凭先生做主。”
陆风见状也明白自己是多此一问了。
大青牛虽然听别人读过书,懂得一些道理,知晓人与人之间的礼节,但是它自己可没有读过,哪里知道什么姓氏或字,于是陆风就不再问,而是低头细想起来。
取名一事可不好马虎,毕竟那是除了影子外唯一要相伴一生的东西,若是因为不满意就随时改变,次数多了难免会失去本我。
所以为大青牛取名之事陆风一再慎重。
于是他苦思冥想许久,半晌后才转头问大青牛,“你觉得,相牛如何?”
“像牛……我像牛……不是牛吗?”
大青牛可是活得最长久的牛了,但现在却开始对自己种族感到疑惑。
“先生取这个名字一定有先生的道理……”
它好奇地念叨着,虽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意思,但是陆风说好它便也觉得好,反正它也想不到其它更好的名字了,而且既然是先生取的,那定然一定是极好的。
“那便像牛吧。”
明白大青牛用错了字,陆风哭笑不得。
“是这个相。”
陆风右手做剑指在指尖凝聚功德凌空写下相字。
黑蛋好奇就飞到字的面前,身体跟着陆风的字在空中晃动,最终因为这个字的笔画太多把自己绕晕了。
陆风就一直觉得这家伙脑子不灵光,将它接住送到大青牛背上去后无奈摇摇头。
转头给大青牛解释道:“相牛之背笑不休,此是人间安稳处。你的名字,就是取的头两个字。”
大青牛虽然不识得这个字,但是这句浅显易懂,它隐隐约明白一些意思,先生是在夸它。
陆风是人间的安稳处,那它的背就是陆风的安稳处,这对它而言就是莫大的赞扬。
它跟在陆风的身边这么久,字认不得,但还是懂得这个意思的,遂激动地对着陆风垂下牛头,“多谢先生赐名。”
它若是能化成人型,此刻只怕都拱手行礼了。
“小事而已,”陆风微微笑着,四处环顾一圈。
出来大半年,不知不觉间已经入冬,到处草木凋零,使得山川的模样更加荒凉。
冷风簌簌,周围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陆风不打算在此处多做停留。
“还是继续赶路吧。”
大青牛很是自然地放低身体,“我闻到山的那边似乎烟火气,应当有人家。”
“那便去看看吧。”
陆风很是轻松的坐上牛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嘱咐道:“在寻常人面前不可轻易开口说话,大多凡人多未曾见过动物口吐人言,只怕会被吓得不轻。”
大青牛点点头,“先生放心,相牛知道分寸。”
……
鸣章县。
在韩曲江的治理下变得死气沉沉、个人只能顾自家事的鸣章县城被接连而来的事打破了平静。
就在昨天夜里,县里死了个人。
死人之事并不稀奇,这一次死的人也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老汉,老汉儿女并不富裕,想着简单办丧之后草草下葬便得了。
但是令人害怕的是,就是当天夜里,守灵的儿子只要一闭眼就会看见他死去的亲爹就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昏暗的烛火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是却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就在看着他。
吓得他一晚上没有合眼,不停地给他爹磕头,这好不容易熬到鸡鸣三更,结果就是眨个眼的功夫,这灵堂里就多了几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