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陶坛,刚一打开,一条小蛇探出脑袋,嘶嘶吐出猩红的信子。
“哟。”一拍脑门,把小蛇塞进坛里,少年讪笑:“拿错了。”
低头又从背包瓶瓶罐罐找了半日,找出一罐蜈蚣、一罐蜘蛛,甚至还有一罐骨灰。
“我的辣子咧?”江要焦急道。
“是不是落在古墓里了。”叶星月瞪圆眼睛,“笨阿要,这可是特意给阿雪姐姐准备的辣子。”
江要连起身,“那我再去墓里头找找。”
叶蓬舟挑眉,“找什么找?”他瞥向叶星月,“拿出来吧。”
叶星月笑嘻嘻拿出个白玉罐。
江要委屈道:“你骗我!”
“谁让你这么笨,连小孩的话都信。”
江要只好看向叶蓬舟,告状道:“大师兄,你看她!”
叶蓬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给逢雪夹菜,先夹一筷子薄薄牛肉片,再夹一筷子薄脆虾仁,又夹一筷子肥嫩鱼片,不多时,碗里便堆成了小山。
“快点吃啊,”江要大喊:“锅里快被大师兄夹光啦!”
几人连忙抄起筷子,一顿风卷残云。
陆沅不忘小猫,给小猫捞了条肥嫩的小江鱼,挑去鱼刺,只留白嫩鱼肉,送到小猫的碗里。
“多谢你。”
小猫仰起下巴,骄傲地说:“不客气!”
“这是怎么了?”叶蓬舟笑着为逢雪倒满桃花酒,笑问:“可难得见你说一个谢字。”
陆沅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很淡的笑意,“大师兄,你们下去后,黑水弹起,小猫救了我。”
“好厉害的小猫。”叶星月眼睛弯弯,笑着补充:“一爪子就把那东西拍死了。”
逢雪把小猫抱在怀里,叶蓬舟低头,翻看它每一个爪子。小猫的爪子也是黑色的,油光发亮的黑猫里伸出一朵漆黑的梅花爪印,爪子被捏着,不自主地开了花。
“小猫就是这样厉害!”它乖乖任由逢雪捏着爪子,雪白胡须颤动。
逢雪发现它没受伤,心中松了口气,想来苦海之水也没城隍形容的那般可怖。她捏捏猫爪,嘱咐:“以后要小心一点,不可拿自己冒险。”
小猫跳到自己座位,端坐着,它的位置上垫着几个布包,让它可以一低头,就恰好够到桌上的碟子。
它舔了舔盘中鱼肉,尾巴优雅晃动,抬头朝逢雪“喵”了声回应。吃到一半,小猫抬起脸,说:“小猫是用那个东西把黑黑的蛇杀死的。”
“什么东西?”
它歪头想了下,又舔几口鱼肉,“就是那个东西!香香的东西。”
盘子里的鱼肉被舔得干干净净,连盘子都雪白发亮。
陆沅马上又在里面添了块剥完虾壳的大虾仁。
逢雪问:“鱼肉?”
“不是!喵呜,很香、很好吃的东西。”猫又低头,鼻子拱着盘子,一抬下巴,熟练地把虾仁吃进嘴里,“比虾仁还要好吃。”
叶蓬舟笑问:“难道小猫是用我熏的咸鱼干把黑液打死啦?”
“不是!”小猫嘎吱咬断虾仁,眼睛圆圆,“是庙里的东西!庙里给小猫吃的东西。”
逢雪与叶蓬舟对视。这次,他没有与她心有灵犀,而是眨着桃花眼,喃喃:“难道是庙里的馒头,直接把黑液给砸死了?”
逢雪不禁莞尔,弯了弯嘴角,说:“你方才说一酒解千愁的聪明劲呢?小猫说的是香火。”
若酒液能解千愁,是苦海的解药,那世人心中的祈愿而生的香火,自然也能克制苦海。
小猫抓这么多耗子,就它得的香火最多,竟能无师自通使出香火之力了。
逢雪想了想自己微薄的香火,感慨:“如今我们都是沾狸儿神的香火了。”
小猫舔干净盘子,舔了舔漆黑的爪子,说:“小猫愿意被小仙姑沾!小猫喜欢被小仙姑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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