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大明官员上班都早,礼部衙门前,各色官员进进出出,显得很是忙碌。老方驾着马车,停在礼部衙门门前。唐寅下了马车,朝着老方打声招呼后,便撩起袍服,拾阶而上。正准备进入礼部去报到,却被守门的兵丁拦了下来。由于天冷,守门的兵丁,一边哈着手,一边倨傲的朝着唐寅问道。“这位大人面生啊,来我礼部何事啊?”唐寅闻言,不由一愣,随后笑着道。“本官唐寅,新任礼部仪制司郎中!”兵丁闻言,脸色一变,方才的倨傲瞬间不见,点头哈腰的道。“哎哟,我说大人怎生如此威严,原来是唐郎中,”“大人您快请进,侍郎大人,在公房等着您呢!”唐寅见状,朝着兵丁拱了拱手,问明侍郎方位之后,便迈步走进衙门内。兵丁见唐寅走进去,脸上却是浮现一丝讥讽的笑意。吕子章被罢免之后,天佑皇帝将礼部来了个人事大变动。而且安排礼部尚书上马,只让楚首辅暂时兼领尚书之职,原有的两名侍郎也都调任他处。现在的礼部,楚首辅不来的情况下,就只有一个礼部左侍郎,原国子监的钱祭酒。唐寅乃是五品郎中,在礼部的官职算是高的,要报到便只能找钱侍郎。唐寅也没有多想,进了衙门,找明方向之后,径直朝着侍郎公房而去。来到侍郎公房,房门是大开着的,里面隐隐有声音传了出来,门口还有两名官吏在躬身等着。唐寅见状,便站在门口躬身,朝着公房内高声喊道。“下官仪制司新任郎中唐寅,拜见侍郎大人!”唐寅的声音,顿时引来了两名官吏的注视。公房内却迟迟不见钱侍郎的声音。唐寅皱了皱眉,只能再次高声喊道。“仪制司新任郎中唐寅,请见侍郎大人!”然而,唐寅喊了两遍,却依旧不见召见的声音传来。唐寅见状,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当初刚来京城的时候,鲁国公府诗会上,自己一诗震全场,让他丢了面子,看来老钱还在记仇啊!故意晾着自己,让自己出丑?多大人了,还来这套?唐寅可不会惯着他,直起身子,转身便走。就在唐寅转身刚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咳嗽声。“无礼站住!”唐寅闻言,转过身来。只见公房门口,钱侍郎黑着脸,正死死盯着自己。唐寅也不怵,目光直视他。钱祭酒变成了钱侍郎,今日却对自己来这么一出,便是一种态度,唐寅也没必要跟他以礼相待。有时候退一步不一定海阔天空,反倒是无尽的悬崖。今天,唐寅要是退了,他在礼部,别想立足。钱侍郎见唐寅直视自己,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大声喝道。“岂有此理,唐郎中,礼部卯时点卯,如今都辰时了,你才姗姗来迟,这是何意?”钱侍郎的话,顿时引来了许多官员的驻足,就像是约好了似的,片刻间,公房外便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唐寅见状,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好家伙,来者不善啊!朝廷各部衙门,确实有卯时点卯的说法。不过,一般对新来的官员,还是不会限定死的,晚上一些也无妨。钱侍郎拿着这个说事,一看就是早有准备,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唐寅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吏,顿时微微一笑。“下官来迟,还请侍郎大人责罚!”周围的官吏,看唐寅刚才的眼神,还以为要爆发一场冲突呢。结果,你也么请求责罚?然而,有聪明的官员,却是看出来了,唐寅虽然嘴里,喊着要钱侍郎责罚自己,只不过是以退为进。用点卯,来为难一个新来报到的官员,借口本就牵强。若是钱祭酒真的罚了唐寅,难免落得个刻薄的名声,就算赢了面子,也会输了里子。一时间,钱祭酒被唐寅的以退为进,给架在那里了。周围聚拢来的官员,越来越多,还有许多来礼部办事的官员,也都跑来看热闹。“哎哎,这是干啥,钱祭酒钱侍郎怎么和唐寅干上了?”“呵呵,这位大人就看不懂了吧?”“这位大人知道内情?”“嘿嘿,如今的礼部,自从吕子章被罢免之后,便由首辅大人兼领,”“楚首辅乃是内阁首辅,自然不可能一直领着礼部的差事,据可靠消息,陛下打算从两名侍郎中,取一人掌礼部,”“左侍郎是祭酒大人,右侍郎乃是前海运使王伯安王大人,”“这唐寅和王大人的关系,谁人不知?”“钱侍郎给唐寅下马威,这是打王大人的脸呢!”拥有可靠消息的官员说完,顿时在吃瓜群众中,引起了一阵骚动。许多人都不由得唏嘘。“王伯安都还未来上任呢,争斗就开始了!”周围的官吏们,也不是傻子,钱祭酒为难唐寅,为的便是尚书之位,这种说法完全站的住脚。钱侍郎看着眼前的唐寅,脸色变幻不定。他今日发难,本是想给唐寅一个小小的下马威,没成想,唐寅却是以退为进,反倒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今日若是不压制唐寅的气势,一个不慎,自己这才刚坐热的侍郎之位,就拱手让人了。钱祭酒朝着天空一拱手。“圣人言:人而不仁,如何礼?”“汝好歹是状元出身,何故枉顾圣人之礼?”钱侍郎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在内心暗赞。“不愧是国子监祭酒出身,这一招高啊,”“其他各部的官员,可以不在乎这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然而,礼部掌礼乐,你身为礼部官员,却是知礼不守礼,还怎么好意思掌天下礼仪?”钱侍郎绕开唐寅挖的陷阱,以礼为矛,攻其不备。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唐寅,想看大名鼎鼎的唐财神,如何应对。唐寅闻言,却是依旧笑意盈盈的,负着手缓缓道。“居上待宽是为礼,居下为敬是为礼,”“下官三拜求见,侍郎大人视而不见,合礼乎?”:()寒门崛起,从遇上苦逼太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