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默然,许久之后才拱手一礼:“臣谨记。”
朱瀚不再多言,转身出了门,正迎上沈镇。
沈镇低声道:“王爷,东宫传来消息,殿下近日体虚,静养不理朝事。”
朱瀚皱眉:“太医何说?”
“说是春寒乍暖,体虚伤阳,但臣觉??事有蹊跷。”
朱瀚顿时冷了眼:“谁敢动他?”
沈镇低声道:“未必是动。属下查过,近两日太子宫中膳食并无异样,所服药也皆是太医院调配。可殿下所居寝殿,夜半有异香。”
“异香?”
“是。似檀似兰,不见其形。宫人也闻不出,只太子每闻必头痛,体虚。”
朱瀚面色冷沉:“调七玄司,彻查太子殿内所有出入之人。再传孤旨意,朱荣、朱辰二人,暂不得入东宫半步。”
沈镇躬身应下。
而此时,东宫春熙阁内,朱标斜靠榻上,脸色略显苍白,额头隐见汗意。。
案前药盏未凉,香炉之中缕缕轻烟。
“殿下。”陈希文端来热帕,拧干放于其额。
“太医嘱殿下不可再熬夜讲策,昨夜又何必亲阅二十卷奏书?”
朱标虚弱一笑:“不阅怎知实情?朝中竟有数十官员上章,要求取缔‘青策堂”。
“是因堂内讲学未循典章?”陈希文皱眉。
“不。”朱标闭目,“是他们怕那群市井百姓学会讲策。
陈希文冷声道:“这算什么罪名?”
朱标缓缓睁眼,目光深沉:“这不叫罪名,这叫威胁。
“威胁?”
“你设想一下??十年后,那些听你策论的少年,若为县吏,若为主,他们还愿遵从旧法?还是愿你今所言之策?”
陈希文一时间语塞。
“天下之稳,不在法,而在人心未动。”
朱标叹息,“孤明知此路崎岖,却也知非走不可。”
忽而窗外传来一声“喂”,一道少年身影从墙上翻入。
“谁?”
“殿下。”陈希文紧张欲动,却见朱标已微笑坐起:“是他。”
少年正是朱瀚从暗中调入东宫的耳目兼使者,名唤顾远,身轻如燕,聪敏机警。
“顾远,查到了?”
顾远扬眉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小锦囊:“香料出自清和坊一间香斋,香主姓姚,三日前刚接一大单。所制香料,混有异草‘银花’,能引人神昏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