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和钟会见状,知道此战已败,只好下令撤军。陆抗率领大军乘胜追击,杀得魏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此役过后,永安城得以保全。陆抗回到城中,安抚百姓,整顿军务。他将罗宪等阵亡将士厚葬,并上表孙休,为立功将士请赏。
孙休得知永安保卫战的胜利后,心中对陆抗的疑虑尽消。他下旨褒奖陆抗,并斥责了步阐的谗言。
陆抗身披战甲,望着城外蜿蜒的血河,耳边犹回荡着昨日厮杀的呐喊。魏军溃败时丢弃的断戟残矢,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如同这场保卫战留在大地上的伤痕。
“都督,清点完毕。魏军遗尸三千余,缴获战马八百匹,粮草器械不计其数。”副将丁奉的声音打断了陆抗的思绪。
陆抗微微颔,目光转向城内。街道上,百姓们已开始清扫战场留下的狼藉,孩童们在瓦砾堆中嬉戏,拾起魏军遗留的箭矢当作玩具。这场胜利虽保住了永安,但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罗宪将军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个曾与他并肩作战的汉子,最终倒在了魏军的箭雨之中。
三日后,陆抗在议事厅内召开庆功宴。厅内灯火通明,将领们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中夹杂着杯盏相碰的清脆声响。但陆抗却没有丝毫喜悦,他深知,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曹魏怎会善罢甘休,邓艾、钟会虽败,但其势力仍在,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都督,陛下的诏书到!”传令兵的声音在厅外响起。
陆抗立刻起身,率领众将跪地接旨。诏书宣读完毕,众人皆大欢喜。孙休不仅褒奖了陆抗,还赏赐了大量金银绸缎,对立功将士也一一加封。然而,陆抗却注意到诏书中对步阐只字未提,这让他心中隐隐不安。步阐在战前曾进谗言,如今虽被斥责,但此人阴险狡诈,绝不会就此罢休。
庆功宴结束后,陆抗独自来到罗宪的墓前。月光洒在墓碑上,“罗公宪之墓”五个大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陆抗斟满一杯酒,缓缓洒在墓前:“罗兄,你我曾约定,待天下太平,共饮美酒。如今你却先行一步……放心,我定当继承你的遗志,守护东吴!”
就在陆抗沉浸在悲痛之中时,远在建业的孙休也陷入了沉思。永安保卫战的胜利,让他对陆抗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但同时,他也意识到,陆抗在军中威望日增,这对皇权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陛下,步阐求见。”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孙休的思绪。
“宣。”孙休眉头微皱,不知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又有什么鬼主意。
步阐入殿后,行过大礼,神色恭敬地说道:“陛下,臣听闻陆抗在永安擅自扩充军备,不知是何用意?”
孙休心中一紧,目光如炬地盯着步阐:“此话当真?可有证据?”
“臣岂敢欺瞒陛下。”步阐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这是臣安插在永安的眼线所报,上面详细记录了陆抗近日的举动。”
孙休接过文书,越看脸色越阴沉。文书中称,陆抗在战后不仅没有遣散援军,反而招募了大量新兵,还与当地豪强来往密切。这让孙休心中的疑虑再次被点燃,难道陆抗真有不臣之心?
与此同时,在曹魏的许昌城内,司马昭正召集众将商议对策。邓艾、钟会跪在地上,满脸羞愧。
“二位将军此次虽败,但胜败乃兵家常事。”司马昭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说说吧,永安一战,究竟败在何处?”
邓艾抬起头,沉声道:“启禀主公,此战失利,皆因我军轻敌。原以为永安城孤立无援,唾手可得,却不料陆抗用兵如神,又有援军相助。”
钟会接着说道:“陆抗此人,不可小觑。他不仅善于用兵,还深得民心。若不趁早铲除,日后必成大患。”
司马昭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二位将军所言极是。传令下去,整顿军备,择日再战。此次,定要踏平永安,生擒陆抗!”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悄然流逝。永安城内,陆抗每日都在加紧训练士兵,加固城防。他深知,大战随时可能再次爆。这天,一名密探匆匆来报:“都督,曹魏大军已集结完毕,不日将兵临城下。”
陆抗神色凝重,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对策。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都督,曹魏此次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应对?”丁奉问道。
陆抗沉思片刻,道:“曹魏大军虽多,但长途奔袭,粮草补给必定困难。我们可坚守城池,断其粮道,待其疲惫之时,再出奇兵制胜。”
然而,就在陆抗部署防御之时,建业传来消息:孙休病重,朝中局势动荡。步阐趁机勾结权臣,妄图掌控朝政。更糟糕的是,他们以皇帝的名义下旨,命陆抗立刻回师建业,将永安防务交给步阐的心腹。
这道旨意如同晴天霹雳,让陆抗陷入了两难境地。若回师建业,永安必将落入敌手;若不回,便是抗旨不尊,背上谋反的罪名。
“都督,此乃奸计!”丁奉愤怒地说道,“定是步阐那贼子妄图夺取永安,我们绝不能上当!”
陆抗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意已决,永安乃东吴西大门,绝不能有失。丁将军,你立刻率领三千精兵,日夜兼程赶往建业。见到陛下后,务必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禀报。”
“那都督您?”
“我留守永安,与城池共存亡!”陆抗的声音斩钉截铁。
丁奉走后,陆抗望着城外的原野,心中暗暗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守护住永安,守护住东吴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