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瑾之一身寻常的打扮,斜斜地靠在一棵树下,周身的气质冷冽,让他在来往的行人中格外显眼。一年多的时间,他清瘦不少,皮肤也比以前黑了。额前细碎的刘海随着他的低头,挡住了他眼中暗涌的阴郁,在看到付春来的瞬间,又沉寂下来。他吹了下额前的刘海,目光锁住付春来:“刚刚去哪了?”付春来哪里敢说实话?他嘿嘿笑笑:“就到附近逛了逛。”齐瑾之神色未变:“说实话。”“大佬!”付春来哭丧着脸,“我是真的只是逛了逛!”反正他是打死不会承认自己想要做掉夏倾沅,却被她反手擒住的。齐瑾之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秒,没再纠缠,道:“走吧。”付春来见逃过一劫,在齐瑾之身后悄悄松了一口气,好彩。他立即扯出笑容,欢快应道:“好咧!”说着,便跟了上去。他落后齐瑾之半步,观察着他的表情:“大佬,你今天事情办得怎么样呀?有没有见着什么人呀?”付春来带着小弟做事,齐瑾之则去见接应的头目,大家分工协作。齐瑾之的眼神一滞,道:“办妥了。”兴致不太高的样子。付春来反应过来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悄悄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问。齐瑾之和付春来一起,引入了小巷里。自从沈奕舟带头的扶贫工作开展,并且以瑞县作为试点的时候,他就收到了风声。他没想到,曾经他因为自己黑暗的过去和不堪的心思而远离,兜兜转转,命运又将他们系在一起。沈奕舟在瑞县,夏倾沅呢?他们是那样相爱,一定相随左右。不曾想,这两年来,最先遇到的不是他们夫妻俩,而是裴悦。大山里的教学与城里的不一样。每周五中午吃完饭,老师就会带着孩子一起去山脚下捡柴。学堂里包早饭和午饭,用的柴就是孩子们捡来的。学堂所需要的柴并不多,每个孩子交一斤就好。于是孩子们在捡够了自己的柴之后,就把多余的背回家里去。今天有个八岁的女孩子捡了整整四十斤的柴,说是要带回家里去。裴悦见她十分吃力的样子,便劝道:“你先把一些放在教室,剩下的明天再拿吧。”小姑娘十分坚持地摇头:“阿爸说我今天不捡够四十斤的柴,回去把我的腿打断。”裴悦:“!”听了小姑娘的话,裴悦心里十分生气:“你阿爸怎么能这样?他……”想到这是小姑娘的爸爸,她不好在她面前多做评价,便道:“你家在哪,老师送你回去吧。”小姑娘指指西面的山:“我家在那边,走路要一个多小时。”她的小脸上尽是感激的神色:“裴老师,路很不好走的,你不用送我了。”她掂了掂身上的柴火,故作轻松的样子:“很轻的,我背得动。”见到小姑娘这么懂事,裴悦更是不忍心让她自己背着柴火回去了。她道:“没事,老师以前工作的时候,什么路都走过。”她跟扶贫办的干事说了声,从小姑娘身上分了大半的柴过来,又带上相机,两人就一起出发了。裴悦送了小姑娘回家,她的父母还在地里干活没有回来。小姑娘把柴火放下,对裴悦道:“裴老师,阿壮阿妈还没吃午饭,我要做饭了,你在我家里做饭吧。”裴悦知道粮食的珍贵,自然不会在小姑娘家里吃饭。她半蹲下来,揉揉小姑娘的发圈:“裴老师回去有饭吃,就不在你家吃饭啦。”她看天色还早,打算趁机拍摄一下小姑娘的生活。她取出相机,道:“你像平时一样做饭,老师把它拍下来,好吗?”小姑娘点点头:“好。”于是,小姑娘先是把柴整理好,然后找出几个土豆,烧火,把土豆放在火灰里烤。把这些做好,她又到地里摘了一把菜,剁碎后去喂家里的鸡。等到土豆的香味传来,晚饭就做好了。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满足地笑了:“裴老师,我家的晚饭做好了。”下午近三点还在外面做农活没有回来,家里条件这样艰难,裴悦心里忽然难过起来,她似乎不能再去责备一个还能坚持让孩子上学的父亲。她眼眶微红,笑道:“那你就去洗一下手,准备吃饭吧。”她收好相机,跟小姑娘告别:“裴老师要回去了,再见。”小姑娘高兴地送裴悦走到村口的位置:“裴老师再见。”她又指着另外一边:“阿爸阿妈说那边很危险,你走路不要走错了。”裴悦看向西面,忽然明白过来。她点头:“老师会小心的,再见。”说罢,她顺着陡峭的小路一直走,在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听到远方传来缅国人说话的声音。她心中微动,只去看一下,没关系的吧?听说中缅边境时不时会有边防军巡逻,危险性应该不大。再说她作为记者,更是有着一种冒险精神。于是,她脚尖一转,向西面走了过去。顺着树林一直往西面走,是越来越高的地形,到了山坡上时,可以隐约看到对面的缅国人家。裴悦拿出相机,拍起照来。忽然,她听到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并不真切。裴悦全世界各地跑,不说精通几国语言,简单的对话还是听得懂的。于是在她悄悄走近,捕捉到了“货”“缉毒警”“杀了”“运货”这些字眼时,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她是碰到了什么交易现场了吗?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离开,可职业精神又促使她再向前走一步。思想斗争下,她一咬牙,弯下身子,走了过去。前方正好有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她蹲下身,藏在了大石的后面。她探出小半个头,举起相机,捕捉着有用信息。镜头随着裴悦的动作一动,忽然聚焦到其中一道修长的人影时,顿住了。她屏住呼吸,眨了眨眼,试图再看清楚一些。果然是齐瑾之!:()八零暖婚成为前夫的心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