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重新回到车里,随手将女士手表搁置在一旁,他闭了闭眼睛。几秒钟过后,重新睁开。手表被售货员用精致的小盒子包装了起来,看着也是小小的一个。傅远拿起来,默不作声盯着看了许久。“开车吧。”傅远回过神来,吩咐驾驶员道。驾驶员不敢耽误,连忙启动的汽车。傅远在单位住了几天,没有回大院。自己的心静不下来,他确实就不应该回去。外交工作繁琐复杂,原本就常常都需要应酬,每天忙完也到夜半时分。傅远浑身的酒气,闻着好像醉醺醺,不过人还是清醒的。他被助理送回休息室,躺在床上便不太想动。过了会儿,傅远扯了扯领带,好像能喘得过气来,才没有那么的烦躁。已经凌晨,傅远还是有点睡不着觉,他没什么困意。睁眼闭眼都是不应该想的人。就算睡着了,梦里面也是不应该出现的人。傅远不能够理解,也想不通。归根结底,他分析其缘由,大概还是男人的本性,都是好色的。他自己心不定。稍微漂亮一点,在他眼前多晃两次,他就稳不住心神,深夜里才会备受折磨。傅远觉得只要远离就好,不见面、隔绝开来,过上一段时间他自己也能冷静下来,彻彻底底认清自己的位置。原本是什么样,以后就会是什么样。弟妹就是弟妹,而不可能是别的什么。或者,也有可能是他最近接触的女同志太少了。总之,傅远并不承认这种焦躁的、怪异的情绪是什么情愫。只是无意间不小心掉进湖水里的一颗小石头,泛起了淡淡的涟漪,很快就会好了。三天不行就五天。五天不行就十天。时间一久,日子一长,什么都会过去了。除了,短暂的睡不好觉而已。傅远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里面,那只女士手表被他扔进了办公室的抽屉深处,很久都没有拿出来过。直到一周后。母亲的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声音急切得不了,哪怕当初父亲被带去调查,她都没有这么着急。“阿远!声声她不见了!”傅远没懂母亲的意思,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傅远沉住了气,过了会儿,镇定自若的问:“妈,你别急,慢慢说清楚,什么叫人不见了?”“刚才我让保姆去楼上叫声声来吃饭,敲门敲了好几次也没人反应,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没人,声声不在卧室里,只留了张纸条,说她要走了,好像是要和你弟弟离婚的意思。”说着她又抱怨了起来,“你弟弟也是的,把人逼成这样,成天就知道任务任务,家都要没了!”傅远耐着性子听完,总算听明白了。“她一个人走了?”细胳膊细腿,又娇气的性格,一个人能跑得远吗?怕是过两天又要灰溜溜的回来。不过,傅远又想到外面那么危险,她孤零零的,看起来还很好骗,真出了事,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是啊,现在外面人贩子那么多,每年的拐卖案件都层出不穷,她孤零零的跑出去,我都怕她被人给欺负了去。”“你不了解声声,胆子小小的,怕是遇到事情也不敢说。”“当务之急,是你快点去把人给找回来。”傅远听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嗯了声,却还是有点言不由衷地说:“妈,我等会儿还有会。”母亲听过之后反而怒了:“你有什么非开不可的会?就算你不喜欢声声,她也还是你的弟妹!你岂能坐视不理?!”傅远沉默良久,“我现在回去。”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让他改变主意,几乎是连劝都没怎么劝,他就改口了。未免有点太好说话了。有点不像他。傅远和傅城一样,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说服的人。“那你先回来吧。你认识的人多,叫大家都帮帮忙。”“知道了,妈。”傅远拿上外套,就出了办公室的门。单位离家也不远,开车十来分钟。傅远到了家,客厅里亮着灯,母亲忧心忡忡的,一直在说:“刚去问过门口的警卫兵了,他们今早看见了声声,拿着行李出的门,好像还有人来接。”“年轻的,个子高高的,不知道是她什么人。”“两人一道走的。”“看来声声应该是认识他的,两个人走,也比一个人好,起码身边有个男人,安全很多。”傅远听着母亲说的话,心里并没有舒服多少,他问:“男人?长什么样?是她什么人?”“这我怎么清楚,不过警卫员说长得还挺好的。”说着她就瞪了眼儿子:“你别乱想,声声不是那样的人。”傅远没说话,宋声声是不是那样的人。傅远心里很清楚,陆沉渊也不是没和他们说过,她以前就不太老实,总想着红杏出墙。,!丈夫不在家,就守不住。有了孩子也没想过安分守己,跑去外省去找她那个青梅竹马的相好。谁知道这个年轻的、长得还不错的男人是不是她以前的相好。可是傅远又觉得宋声声没那么蠢,放着在首都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去和一个没钱没势没权也没未来的男人私奔。傅远压着心里的火气:“妈,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去找。”弟弟不在,他身为兄长,是该担起责任来。不过为他寻妻这种事,傅远也不想再做第二次。傅远有几个同学现在是在交通局工作,他打了几通电话,拜托他们帮忙留意了一下,不过这样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茫茫人海,并不好找。傅远熬了几天,眼睛里的红血丝都熬了出来。并没有任何她的消息,她就像一滴钻入大海里的水,融入了进去,就再难找出来。傅远的情绪也一天比一天低,有些睡不着的漫漫长夜里,他也会有点咬牙切齿的想,她最好是跟自己的情人跑了。像他母亲说的,这样起码是安全的。时间越久,他的心情就越差。傅远自己也不知道他这种阴郁的心情是从何而来,有时候听说什么拐卖的案子,他就会睡不着觉,或者说,根本睡不好。傅城很快就回来了。他似乎没有立场再去管这件事,毕竟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可是傅远,私底下并没有放弃找寻她。他告诉自己,把人找回来,家里人也放宽心。另一方面,傅远又找到了一个不喜欢她的理由,太能折腾了,太娇气了,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一点都不顾忌其他人。一点留恋都没有。一点都不负责任。冲动、胆小、事多,这些都是傅远很不喜欢的地方,是他看不过眼的缺点。可是。傅远心里这么想,但是也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那么讨厌她,也根本没有觉得这些缺陷有多严重,都是可以被容忍的。时间一天天过去。冬天过去了,春天过去了,很快,连夏天都要过去了。傅远以为自己不会记得她离开了多久,但其实他连日期都记得清清楚楚,有多少天,是什么季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记得这么清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只是有些疲倦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呢?真的有人能藏得这么好吗?真的有那么难找吗?事实上,若一个人有心躲起来,的确是不太好找的。傅城的状态也不好,有几次喝多了,红着眼眶和他谈心:“哥,我担心她。”傅远装得若无其事,沉默了会儿,心平气和的安慰他说:“不会有事的。”傅城扯起唇角,却笑不太出来,“我做梦都是她对我哭的样子。你不知道她胆子特别小,我怕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去。”“她觉得自己很凶,但其实一点都不吓人。没人会被她吓唬住。”“哥。我想她了。”傅远静静听着,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安慰不了他。傅城大概是清醒了,风一吹,带走了酒意。他也没有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反而是傅远在阳台上站了一整夜,他心里沉沉的,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脏,抬都抬不起来。他觉得窒息。压抑的都没有喘息的余地。其实傅远私底下一直有在联系人,帮他找人。只是一直都没有消息。他在阳台上,点了根烟,寥寥的烟火在这个月色里,显得格外孤寂。过了没多久。傅远就听说人找回来了。母亲告诉他这个消息的这天,他刚结束一场会议,风尘仆仆赶回首都,刚落地就赶回了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切什么,本不该如此。有太多不应该做的事情。可是。傅远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他回去之后,表面上还是不露山水的样子,好像她被找回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傅远在客厅里看见了她,她不见的这大半年应该过得还不错,一点儿都没瘦,气色看起来也很好,精致圆润的小脸,看着红扑扑的。好像一颗刚熟的水蜜桃。白里透红。香扑扑的。傅远的目光很平静的停留在她身上,从容不迫的,没有任何的异样。事实上,在克制这件事,起码表面,他一直做的很好。从来不会被人看出来。傅远从来不是克制不了自己欲望的那种人。他总能冷静处事。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肯讲话,倒也不是愧疚,更不是不好意思,反而更像傅城没有把人哄好,就给带了回来。她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傅远有些费解,她在不高兴些什么呢?傅城那么喜欢她,对她那么好。身为兄长,他再也没有见过傅城这么掏心掏肺、毫无自尊的喜欢过一个人。,!过了许久,傅远听见自己同她说:“回来了就好。”宋声声声音低低的嗯了声,似乎也不敢和他多说话,可能是不太想和他多说话。毕竟离家出走之前,她就有点怕他。傅远对此毫不在意。好吧。还是会介怀。因为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可怕。傅远看见她攥着傅城的胳膊上了楼,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好像很怕。可能是见到了他这个严肃的大伯哥,才会突然那么依赖她的丈夫。傅远听见她小声的给傅城说:“我感觉大哥好像更讨厌我了,一直板着张冷冰冰的脸,我刚刚都不敢多看他。”傅城说了什么,他没有仔细听,也不是很在意。傅远只是在思考,原来他的脸色那么难看吗?有那么冰冷吗?他觉得自己可以说是很和颜悦色了。傅远也只能假装自己没有听见。当天晚上,他久违的睡了一个好觉。只不过第二天醒的还是很早,他出了门,临走之前,往二楼尽头的那间房间看了两眼,他平静的看着自己在失控。傅远不打算放任自己。他不应该这样。无论从道德伦理上,还是从个人情感上,他都不应该放纵自己心底滋生的、不应该有的感情。他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里。不然,克制到了尽头,总有一天也会失控。那时候场面就会难堪起来。恰好这个时候,母亲又在他面前委婉的提起相亲的事情。傅远从前最不:()七零年代军婚,作精女配娇又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