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白猫一起来的洛夫克拉夫特用触手戳了戳受害者的脸,但并没有戳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噫,好像真晕了。”虚无小姐叹气,接着嫌弃地摇摇头,“日本人真逊。一般来讲,这种手段我能在美国人身上玩好几天呢。”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怕河马。”
披着一身黑毯子的莫布斯有些尴尬地揣着爪子,瞅着地上的梦野久作,同样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把人吓昏过去:
“我只是仿造着河马吓唬港口黑手党人的姿势,想要稍微吓唬一下这个家伙而已。”
三个罪魁祸首面面相觑。
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该拿这个躺在地上的人类幼崽怎么办。
“直接放着?”虚无小姐说。她显然没想到有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差到这个地步,所以根本就没有在这方面做准备。
“他的异能好像还挺危险的,不能吧。”莫布斯探头探脑地看着,有点纠结地说。
“危险?”这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洛夫克拉夫特。
最后,唯一靠谱的莫布斯先生默默地去给莱特先生打了个电话,得到了“好的,我马上就转告给夏目”的回复。
“出什么事了?”索丽埃科似乎在电话的另一头好奇地问了句。
“无故恐吓未成年人类。”莱特说,“放心,我问过了,没有被监控拍到。”
莫布斯在电话的另一头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突然感觉自己之前作为西部牛仔行侠仗义的形象有些一去不复返。
虽然那段时光早就在真正意义上“一去不复返”了。
“欸,他接下来要被送到哪去?”
虚无小姐的脑袋凑了过来,她藏在猎鹿帽下面的耳朵晃了晃,表现出罕见的关心:“他们有说吗?”
“没讲清楚,但应该是武侦吧。”
莫布斯挂掉电话,同时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看起来很在意……”
“因为想着接下来还可以继续吓唬!”白猫淡紫色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很好玩耶!而且胆子这么小的家伙,我要看看他有没有在我的锻炼下有所长进!”
莫布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
他把梦野久作的遭遇比较了一下,突然发自内心地认为中岛敦能遇到芙蕾因·洛宾这样的老师真是上辈子的运气。
虽然在锻炼异能力这件事上,芙蕾因女士相当严苛,从现实一路训练到梦境,从普通的体力锻炼到实战技巧训练,任务繁多到每天都能把那只小老虎累到两眼一黑。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比虚无小姐这种形式的“锻炼”要好上一百倍。
“呃。”他说,默默掐掉了某个名为“良心”的小苗,“你开心就好。”
白猫晃晃尾巴。
“你是不是有意见?”她眯着眼睛,愉快地笑着说道。
“不是,没有,不可能。”
燕尾服猫飞快地摇头,努力让自己通过毯子上两个破洞露出的目光更加诚恳一点:“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偏偏盯上了这个倒霉鬼。”
虚无小姐侧了下头。
然后这只白猫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直接靠在了莫布斯那一团长长的毯子上。
“因为他的头发颜色是黑白的啊。”
她说:“还能是什么原因!”
我就知道……
莫布斯面无表情地想,但最后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爪子把对方拉起来。
好吧,莫布斯对虚无小姐从来没有办法。不管是在他是牛仔猫的时候,还是现在作为穿靴子的猫的时候。
他只能被折腾得灰头土脸的,然后乖乖地去陪她一起因为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胡闹,陪着她去看日落和沙漠的昏黄。
于是很快,洛夫克拉夫特的两侧就各自多出了一只猫。他们就在海边的公园,看着漆黑的大海和海边缘微弱的泡沫,还有海面上的月亮。
有那么一会儿,这位先生都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到哪里去,很是苦恼人类过于狭窄的视角。
莫布斯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吉他,他轻轻地弹奏着,最后变为一段带着大海湿漉漉气息的旋律,里面混杂着柔软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