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昨夜,死的是他。
说到这个,皇帝显然也非常头疼,“好好的,怎么会出这种茬子?乌图呢,怎么他人还不来?”
这话一出,李元阙的眼神变得非常可怕。
这场宫宴最受关注的另一位主角,迟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城外驻守的西风军已经压不住了。
光渡在太极宫留了很久,皇帝几次过来与他商议,直到晚间,这件事再稍微歇下来,光渡自请出宫,皇帝几次想留,但最后还是允了。
多么可惜呀。
皇帝爱惜名声,一直更偏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方式再下暗手,当着这么多双眼睛,在宫中贸然动手,这完全不符合他一贯做派。
一个时辰过去,仍然没有任何人找到王爷。但一个其他的发现,也震惊了整个皇宫。
果然,昨夜宫中传出他与皇帝过夜的消息之后,细玉尚书就已经坐立难安了。
只是细玉尚书年事越高,想起无子之事,便越是遗憾,他非常迫切地想要一个继承人,这段时间来,就连一度硬朗的身体都感觉不适,这让他愈发心中难安。
这才是西夏儿郎的锐意。
昨夜,皇帝到底做了什么?
直到听到这个声音,光渡身体轻轻哆嗦了一下,立刻回头看向皇帝。
这一眼,李元阙看清楚了,光渡唇上还有伤,不只是唇,他的脸颊有种异样的润泽,恣意滋润过的模样。
此时面对宗亲的质问、群臣的怀疑、安抚众人的怀疑……皇帝已是焦头烂额。
这消息在群臣间引起轩然大波,虽然宫中口径咬死了此人是因“酒后失足,意外而亡”,但谁不知道这只是个借口?
西风军中名将、李元阙得力下属李懋,白马当先,披挂整齐率领西风军对峙于中兴府城门前,一副自军主将再不出城,他就要带领西风军铁骑踏平城墙的模样。
光渡这样走,走不长。
这让满朝重臣都感到纠结,就连此时一头乱麻的皇帝,都说不出自己是喜是忧。
光渡记得,皇帝隔日上朝时依然是不露声色的,甚至微笑着嘉奖过这位大臣,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
这家伙连夜出宫,躲得不见踪影!
可他手下的兵已经露出疲态,白兆睿手下的兵,此时是最期盼着李元阙能平安出来的人,他们完全不想和西风军打起来。
看细玉尚书也入局了,光渡心中十分欣慰,也不枉费昨天做掉了他。昨夜光渡确实是见机起意,动手的命令是乌图离开皇宫前帮忙传出去的,但时机难得,一举得手,尤其是现在还有皇帝来背锅。
昨夜细玉尚书因为近来身体不适,并未进宫陪宴,可他绝对是最关注宫中事的人。
而新一轮筹谋的启动,都少不了面前这个人的参与——细玉尚书。
所以昨夜,难道……皇帝真的对李元阙下手了?
皇帝信重他的心,连他们这些老臣都比不了。
即使是身在敌营,他们在这一刻也心生羡意,不由得在心中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当初是投入了西风军,那么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般意气风发?
但无论那种可能,他要采取的举动还是一样的,所以阖宫出动去找人。
宋珧回到宋国后,与师叔孙老积极接触。
宫中给出的解释简单粗暴,贵族与重臣于宴席醉酒,留宿宫中——但这说法太过离奇,人人皆知此事蹊跷。
刀已出鞘,锋芒毕露。
昨夜进宫陪宴的一位大臣,在“醉酒”后,一直下落不明。
可是如今,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人人都等着皇帝给一个说法,乌图一跑,连个足够资格来替皇帝背锅的人都没有了,这一下,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到了皇帝身上。
看着面前的西风军,白兆睿冷汗不断。
这是李元阙的兵,李元阙的将,李元阙的人。
很美,很残忍,可是他在叫自己躲回去。
这位重臣掌管着中兴府武器库,这个位置对于中兴府之主,意义极之重要。
出宫的时候,他看到了腿脚有些蹒跚的细玉尚书,正在内侍的引领下,向太极宫而来。
皇帝一直以为此人是自己的亲信,但两年前,虚陇确认了此人是细玉尚书的人,那夜皇帝发了好大的火,或许别人不知道,但那夜光渡一直陪在身边,所以才推测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