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椅被往后拉开,那道黑色的身形终于在她身侧坐下。
“我确实记得的不多……”
“……说吧,”
一开始还有逻辑,后半段竟然直接否认一切,就算再不明说,也能看出她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梁京云几乎被她气笑,打断:
“平时我清醒的时候说什么你都不听,我喝醉了让你进来你就进来?我都没记忆了,当然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了!谁能确认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退一万步说,我一个醉了的女孩说的话,你怎么还——”
梁京云盯她看了几秒,在把她的脑袋又看回臂窝里后,黑眸终于还是捺下了什么情绪,冷扯着唇转身。
关火的细微声响传进耳中,随后是那人走近的脚步,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眼前,岛台被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摆满,最后,又替她盛了碗饭,不偏不倚放到她面前。
“?!”
可在梁京云眼里,或许并不如此。
客厅顿时又安静下来。
两人的话题又微妙地回到了某些猜测上。
方绒:【梁京云???】
方绒:【我震惊的就是这个做饭的关系啊!】
方绒:【不是,你刚刚说什么?】
“……”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故作镇定,伸手把长发撩到耳后,借机转移一点尴尬,“是……我让你进门的吗?”
夏云端手指紧了紧,心绪杂乱。
就像明明他们已经分手了这么久。
明明她才是那个毫无记忆的人,有些问题她都还没问呢!
厨房里只有刀在砧板上切剁的声音,橱柜时不时吱呀开合,锅里烧热的油滋啦响,锅铲翻炒碰撞出诱人的菜香。
“夏云端,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男人冷笑一声:“那我脱了让你占回来?”
也许是高中时每天放学家里总是亮着的暖黄灯光,餐桌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她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扑向餐桌,一家三口就这样坐在餐桌边相视而笑,画面温馨融融。
与她截然相反的,是梁京云更轻松了的表情,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正面回答:
好半晌。
再睡一夏:【朋友不行吗?大学那会你们也没少来我家做饭啊】
那人眉心轻拧,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着筷子,在她碗沿轻敲,“腿伤了,手也伤了?”
方绒发来一串省略号,在上一句话的基础上增加修改:【正常人谁随便到别人家给人做饭啊?】
“……”
这话,是不是就算承认了?
她不能视而不见任由错误发展。
就是做个饭。
夏云端还在消化着这个荒谬的事实,闻声本能为自己开脱:“我只是隐隐记起来了一点点——”
方绒:【你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她终于再开口,像是多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般,视线都没敢看他,“那我应该,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方绒:【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如果梁京云本身有答案,她解释了也没用。
一顿,她又很纳闷:【不就做个饭,你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
“那你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