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许是他浑身?是血,眼神带着冷意的目光过于瘆人,众人不由慌了心神,这时人群爆发出骚乱的大喊,“妖怪要?杀人了,快跑!”
话音落下,局势变得一片混乱,手中灵力快要?暴走虐杀众人时,晏南舟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纪长宁,暗道:
师姐若是知晓我杀了人,定会生气。
只这么一个念头,他身?上的杀气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双手以?灵力汇聚的光球也逐渐变暗,他像幼时被人误会那般,只是阴沉着脸固执的否认,“我不是妖怪。”
“快滚!”暴怒的众人自是听不见?他的辩解,只是见?他一身?血污,狼狈肮脏的模样,忍不住驱赶,“滚出木夕镇!”
晏南舟的目光冷冷扫过他们,抿着唇转身?离开?,未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刻意避开?人群,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寻了一处荒芜的破庙。
应是许久未有人踏入的缘故,庙中破烂不已,满是灰尘和蛛网,连屋顶的瓦片都碎了不少,露出几个大洞,连供奉的佛像都倒在一旁,脑袋滚落在门口,看着好不讽刺。
垂眸打量着那个脑袋,晏南舟脸上露出一个冷笑?,抬腿跨过佛像头进到?了庙中。
他席地而坐,从怀里掏出来坏掉的剑穗,开?始按照记忆便是编织,不知花了几个时辰,终于编好了剑穗,可样子并不精致,流苏甚至长短不一有些变形,可晏南舟似不在乎,脸上露出个笑?意。
他看着手中的剑穗,笑?着笑?着,眼眶变得通红,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在满是血污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压抑不住的哭声从他齿缝中泄露出来,“师姐……”
声音嘶哑,含着浓浓的悲伤,晏南舟环抱着双腿,将脑袋埋入双腿之中,放下所有的顾虑和坚强嚎啕大哭,身?形高大的男子蜷缩成一团,弓起来的脊骨有些尖锐,他像受尽了千般委屈那般,似要?被所有委屈哭出来,说?话声混合着哭声,显得含糊不清,“师姐……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落下,打湿了沾了血渍的衣衫,又慢慢晕开?,似开?出了一朵深色的花。
“啪——”又一滴落下,落在袖子上,一瞬间便留下了一个水痕。
纪长宁仰头看着昏暗的天空,若有所思,收回视线沉声道:“快些走吧,这天要?下雨了。”
“啊!”袁茵茵顿时慌了,忙抱紧怀里的东西,“那咱们得快些了,这些药草可不能淋雨。”
两人加快了步伐,可袁茵茵性子跳脱,安静不了多久又憋不住话,走了小一会儿又忍不住出声问?,“阿宁,你明日当真要?走?”
闻言,纪长宁有些讶异,她确实要?走,可还想好要?如何同袁茵茵告别,故而一直迟迟未说?,自是没想到?袁茵茵会这么问?。
莫不是赵是安说?的?纪长宁在心中猜测。
看人神情袁茵茵便猜到?纪长宁在想什么,忙解释,“不是我师兄说?的,是我自己胡乱猜的。”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皱着眉的模样有些哀怨,“从昨日起师兄就唉声叹气的,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刚刚在你房里见?你在收拾东西,便猜到?应是和你有关。”
虽然?两人一开?始不大愉快,但纪长宁一直挺喜欢袁茵茵的,她虽任性却并不是非不分,说?话难听实则十分心软,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半点学不会旁人的虚以?委蛇,更莫说?又聪明,若有这么个人在身?边,那也颇有意思,想到?这儿,纪长宁露出点笑?意。
“你笑?什么?”袁茵茵不解地问?。
“没什么。”
“所以?,你当真要?走?”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再否认就显得没必要?,故而纪长宁点了点头,“嗯。”
“你为什么要?走,你又没地方去,不如就留在木夕镇啊,阅微草堂虽只是小医馆,但从未少过你衣食。我和师兄我不讨厌你。”
后?面那句话说?的极其?小声,含糊不清的带过而已,纪长宁轻声道:“我本来就不属于阅微草堂,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不过早晚而已。”
袁茵茵听到?这个回答,神情有些复杂,有些懊悔又有些不舍,咬着唇犹豫了会儿才又别扭至极的出声,“可是因为我之前说?得那些话惹你不悦,你才要?走的?若是这样,大不了我同你道歉。”
说?着道歉,可扬着下巴,神情高傲,瞧着倒像是让别人给?她道歉似的,半点不肯低头。
知晓袁茵茵的性格如此?,纪长宁并未觉得气恼,反而没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
“自是觉得袁姑娘可爱罢了。”
被人这么一夸,袁茵茵莫名红了脸,扭过头支吾:“算你有眼光。”
纪长宁笑?意加深,又听袁茵茵叹了口气,心疼道:“你若是走了,师兄定会很难过。”
“你既心悦赵先生,不应该巴不得我快些离开?吗,我若是离开?了,你才有机会留住赵先生的心。”
话音落下袁茵茵气鼓鼓的瞪了纪长宁一眼,不悦反驳,“我虽心悦我师兄,却不屑于那般小人行径,你若留下了,大不了日后?公平竞争,看各自本事,我师兄一日未娶,我便一日不会放弃,我陪在他身?边,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会看到?我的。”
“有你陪在他身?边,当真是他福气。”纪长宁不由感叹着。
“你若心悦一个人,也会如此?的。”
纪长宁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影,随后?扬唇浅笑?,不再多言。
而与?此?同时,赵是安看着突然?闯入的一群不速之客,面色沉重,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