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晕开了满院月光,融进了他的眼底。宋明稚的睫毛,不禁轻轻地颤了一下。
今天晚上,崇京戒严。
坊市关门、百姓归家,无论是谁,都不能在街道上自由活动。
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齐王不在府中,原本就说不过去。更别说那昏君一向防备着他,此事若传到御前,恐怕会生出不小的波澜。
酌花院外,喧闹声越来越大。
慕思安带人搜完了徽鸣堂后,竟又率领禁军,来到了酌花院外——
此时,他正在不远处,得意扬扬道:
“我听人说……”
“三弟似乎很喜欢他这个王妃。”
“你们说,他今晚不在徽鸣堂,该不会是在王妃这里吧?”
情况不妙。
宋明稚轻抵在门扇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地泛起了白。
他犹豫片刻,决定退回屋内。
然而,就在倏忽之间:
宋明稚正欲转身,耳畔竟忽地生出“砰”一阵轻响。
酌花院的门突然敞了开来——
夜风穿过院门,卷起了一地的落花。
来人一袭青衫,隐没月色,衣襟不知何时染血,落下斑斑红痕,如桃花纷纷扬扬,倾洒肩头。
他锁骨畔的箭伤还在渗着血珠。
纵是眉目含笑,天生一副薄情风。流相,仍不掩满身凛冽杀气。
宋明稚的心沉沉坠地。
他下意识合起了院门,警惕地看向院门:“……殿下?”
慕厌舟如初见那日般,将手指抵在唇边:“嘘。”
禁军已经来到了院外。
火光透过院门的缝隙,照了进来。
眨眼之间,慕厌舟已经脱下了他身上那件血衣。
并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钳住宋明稚的手腕,拥着他一道,倒向了树下的温泉。
“哗——”
世界骤然翻转,泉水漫了上来。
两人的气息蓦地纠缠在了一起。
“!!!”
纯金的臂环,被水流带到了手畔。
玉色的衣袍,在刹那间变得凌乱,宋明稚的身体也如被电到般,重重地颤了一下。
酌花院大门外。
元九正最后一搏道:“王妃虽是男子,但是怎么说也是殿下的弟媳,弟媳的房中怎能…能随意进去呢?还望梁王殿下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