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故本来是想说“纹身店”的,但是又怕父母担心,这才改成了“学校附近”。
苏子衿瞬间就明白了苏故说的“学校附近”指的是“纹身店”。
“我应该没有跟你说过吧,除了周烁,我很少邀请朋友来家里玩……一般邀请也是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朋友,我邀请你来家里玩的时候,我们俩才认识多久?七天?十天?总之超不过半个月。”
苏子衿一时哑然。
“我有点洁癖,不太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尤其是经常穿的校服……可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校门口的那次?你说你冷,我想都没想就把校服脱下来递给你了,其实那时候我也犹豫过几秒,但是我犹豫的原因并不是嫌弃你,而是担心你嫌弃我……”
“担心别人嫌弃自己”,这个想法对苏故来说是很罕见的,虽然他平时不说,但是骨子里带着一点少年特有的傲气,他活了这么十几年,向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嫌弃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把校服外套递给苏子衿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的确是“担心苏子衿嫌弃他”。
“我骨子里是一个比较自私的人,也不怎么喜欢跟陌生人聊天,但是子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记得。”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故明明看出来了她在装病,但还是跟着她离开了,她说“哥哥以前会给她送礼物,但是现在不送了”,苏故痛骂了一顿她口中的“哥哥”,接着二话不说给她买了一个芭比娃娃,而那个芭比娃娃现在就放在她的床头。
“记得就好。”
苏故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芒。
他一向都是以肆意张扬的少年形象面对别人,即使是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周烁,也是吵架、拌嘴的次数比较多,鲜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可是在面对苏子衿的时候,他的语气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变得柔软。
“还有咱们刚分班的那段时间,我莫名其妙跟周烁吵了起来,其实是因为他的桌子挤到你了,后来我让周烁往后拉了拉桌子,这件事情才算结束。”
苏故说的是苏子衿出去看成绩的那次。
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刚分班,桌子间的距离没有掌握好,苏子衿是靠着窗户的位置,出去的时候要经过李栀栀,他们桌子间的缝隙比较小,她出去的时候就比较费力。
“原来是这样……”
“还有……”
提到与“苏子衿的事情”,苏故就有说不完的话,明明他们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但是他就是觉得他跟苏子衿之间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在得知你自己单独居住、自己单独回家的时候,我的情绪就不受控制的变得焦虑了起来,那段时间我经常会胡思乱想,我担心你会在路上遇到坏人,我知道一中这条街很安全,也知道你们小区的治安不错,可是我就是担心,担心有人尾随你,担心有人把你的门锁撬开,你这么温柔、乖巧、漂亮、懂事……如果真的遇到了坏人怎么办?我甚至焦虑的睡不着觉,这种症状到我们成立了‘学习小组’才有所缓解。”
在成立学习小组后,他们几个人就会结伴一起回家,苏子衿的安全就得到了保证。
“我们六人曾经一起看过烟花秀,烟花绽放的时候,大家都在许愿,其实我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你,想到的第一个愿望也是跟你有关的,我希望你能岁岁平安,万事顺意,也希望你能金榜题名、得偿所愿,更希望你能天天开心,永远快乐……”
苏故一条条的列举着,以此来印证他跟苏子衿拥有着世界上最亲密的血缘关系。
苏子衿在苏故说到“担心你嫌弃我”的时候就有点想哭,等到苏故说出那句“希望你能天天开心、永远快乐……”,她就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泪水逐渐弥漫了她的眼眶,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故温柔的将苏子衿的眼泪擦掉,低声哄道:“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其实要表达的就一个意思……”
“无论在哪个时空、无论我们相差多少岁,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妹妹。”
【你听到了吗?】
你听到了吗?
“呜呜呜……”
苏子衿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其实来这里、选择拯救苏故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使这个世界的苏故永远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永远不能跟她相认,她也不会觉得难过……可是事情总是朝着苏子衿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知道了她来这里的目的,而且毫不犹豫地相信她是他的妹妹。
“别哭啦……”
苏故看着苏子衿眼角的泪水越来越多,声音不自觉放软了几分,他用着哄小孩的语气,低声道:“再哭就变成小花猫啦……”
“再哭一会。”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闷声道。
苏故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哄道:“别哭啦,快看看爸妈给你做的饭菜,都是按照你喜欢的口味做的……”
苏子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苏母给她准备了满满当当的一桌饭菜,有她最喜欢的糖醋鱼和油焖大虾,她的眼眶里还坠着晶莹的泪珠:“谢……谢……”
她哭的时间有些长,说话断断续续的,说到最后的时候还不小心打了个嗝。
苏子衿的脸瞬间就红了。
“哈哈哈哈哈……”
苏故成功被她逗笑了:“你好可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