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颜末是怎么死的,官兵因何烧庙,香油钱去往何方?”
“你老糊涂了不识数吗?”,太阴冷嘲,“这是三个问题。”
沈长清只安静看了太阴一眼。
女人明明已经没有汗毛,却仍觉毛骨悚然血液逆流。
她想,这给她的感觉怎么不像仙,像……帝君。
——极凶。
这个词刚刚在她脑海中闪现便被她自己又强压下去。
——怎么可能。
她忽略心头极强烈的压迫感,轻轻捂着胸口,简短地回答道,“死于颜家谋划已久的阴谋,烧庙是为了毁尸灭迹,至于那香油钱……”
太阴笑起来,“自然到了财神哥哥手里。”
沈长清掩去眼底痛色。
——财神吗
“我说完了,姓沈的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开门放我出去!”
“确实是该开门了”,沈长清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你没机会出去了,且留着吧。”
沈长清食指缓慢在空气里一划。
门内只余歇斯底里的太阴,“喂!老东西!喂!”
三息后,大刀彻底生锈,刀身崩碎,而那些红雾还在往虚弱的太阴身体里钻。
无孔不入。
女人忽然瞪大了眼眸,“等等……他怎么会有鬼门?!”
“他是……”
话没说完,太阴的魂魄直接溃散。
红雾在她消失的地方慢慢聚出又一个盘腿而坐的人影。
状似观音,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沈长清一脚踏出鬼门,喉间涌动着腥甜。
他暂时还无法开口说话,一旦开口,必然克制不住要吐血。
他沉默着解了阵法,符文反噬在他身上,怀里的菩提便印上诡异的文字。
那串绿白渐变的珠子上,刻满了这样的文字。
是功绩是诅咒
这人世间的是非对错啊,其实根本无人能说得清。
——只求一个问心无愧罢了。
压在颜华池身上的禁制消失了,额间的符文却还在。
铜镜里,颜华池看见自己脸色苍白,汗珠满额,眉心一点小白光慢慢隐到皮肤下面。
他好恨!
他好恨,他好想站起来狠狠捧着沈长清的脸亲,再慢慢下滑,探进青衣之中,用力将沈长清腰间掐出大片青紫,来作为宣泄和惩罚。
可是他双腿竟然抖到连站都站不起来!
如此狼狈!
“沈长清……”他双目失神,拼命想要站起来,膝盖却重重砸在地上,他低头自嘲一笑,不再强求。
“我求求你了,沈长清”,他就那么任由自己跪在冰冷的地上,“别再管闲事了,无论我的还是谁的……”
他慢慢把双手放到脸上,捂着眼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