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长在西洲捐赠了不少教堂和慈善机构,他时常出现各类晚会,累积了良好的名声,但已有不少评论变得失望、怀疑,甚至阴阳怪气。
“西洲不在乎碳排放,温室效应,海洋环保和物种多样性,他们只喜欢拿着这些议题去打压对手罢了。”
“尼德安人的基因可见一斑,一群海盗和强盗后代。他们的惯用手段——坑蒙拐骗偷。骗不到就要偷,偷不到……下一步就要抢了。”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就是利益高于一切的价值观。嘴上说的是主义,心里想的是生意。”
可惜,这些评论几乎全是其他大洲的用户,蓝色的自动翻译出卖了本来的语言,西洲沉默不语,似乎去看其他节目了。
这和他们或许真的无关。
听到悲惨的报道时,他们会说一声“哦上帝!”,然后继续吃晚饭。
对面大厦的员工抬起双手,放在键盘上,爱德华灰暗的眼眸燃起希望。
虽然他不能改变对岸的傲慢和冷漠,但他至少能让以库巴河为生的居民知道真相。
“‘好了好了,根本无所谓,就算商会干了点坏事又怎么样?我,库巴河的孩子,愿意替母亲原谅他们的小错,只要他们继续提供援助和工作岗位就行。’”
爱德华顿时如遭雷击。
他预料到了对岸的冷漠,但绝没想到被南洲人背刺!
再看面前的一片狼藉,他的心和血液冷,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他的半边身子变成了金属和光芒糅杂的混合物,头变白变长,双脚愈沉重,几乎和地面融为一体。
为了报道,我杀了人!我的灵魂再也不澄净了!
得到的回报却是无所谓和一切照旧?
我的努力没有意义吗?
难道正如我曾经的同学们所言,记者注定改变不了事件的展?我的固执注定落得失败的下场?玫瑰花窗不留痕迹地绽放,一束光从云隙间落下。
我管了记者不该管的事。他想,为此上帝惩罚了我。我会错了祂的意,与其留在狮国,当个小有名气的记者,我一意孤行,最终惹怒了祂。
时至今日,我温和善良的家庭不可能欢迎杀人犯,我主动抛弃了新闻界的工作,我花了两年谋划的事业是个笑话……
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恐怕很难找到第二份工作了,我一无所有了。
对了。记者转念一想,我还有恩情。
“护林人,抱歉,我失败了。”他在和开者交谈的页面写下文字,“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你完成了我交代的事?”对方迅回复。
“是啊,可我失败了……是我把社会想得太简单了。”
“不,是你把‘柯默思’想得太简单了。”林安说,“也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爱德华的一侧身体长出金黄色的翅膀,微微颤抖,一如他举棋不定的心。
“上帝没有因我走上了错误的道路降下惩罚吗?”
“奇怪的结论,但如果上帝喜欢给一群强盗和刽子手行方便,你也没必要继续信他了。”
光芒重新回到爱德华眼中,他情不自禁地说:“护林人,我真的真的非常渴望我——我们的事业能够成功。哦,我由衷地祈祷……”
彼时的林安和雅各布陷入激烈的角逐,不再回复。
爱德华一边虔诚等待,一边默默念着《玫瑰经》,轻微到令人忽略的响声突然一闪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