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厉若海眉毛一挑,他这次闭关怎么了?行烈现在怎么不但行为莫名其妙,连说话都吞吞吐吐了起来?
“师父这次闭关可有什么收获?”风行烈在厉若海如炬的目光中憋出来了一句话。
“收获。”厉若海听着这个字眼儿笑了笑,“我收获了一段历史。”
一段很美很美的历史,冲开了他本来已经被堵住了的路途,前方便是山川异域,四海八荒。
“一段历史?”风行烈愣住了。
一段历史能让他那个强悍的师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段美妙的历史。”厉若海神情悠然,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米亚说这是一段冒险。
确实是一段冒险,还是一段很精彩的冒险,要么闯过去,要么留在那段灿烂的星河当中成为一份养料。可一旦闯过去,人便受益无穷,前方之路浓雾已散,再无高山遮挡,如此可不是一段冒险吗?
不过带着他冒险的人跑到哪里去了?
厉若海微微皱起了眉头,“我闭关的这段日子,你可照顾好了客人?”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把别人的帮助当做理所当然。纵然对方说了自己的目的,可得到了好处的是他,厉若海还不至于拿了人家的好处还觉得别人欠了自己。
“方大侠带着徒弟已经在七日前离开了邪异门,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会继续南下。”说到米亚跟靳冰云的事情,风行烈立刻恢复了正常。
他的记忆中虽然没有米亚这个人,曾经心中的自月光也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起来,但这两个人到底跟厉若海这种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极为深刻又沉重的痕迹的人不同,应对起来即便是最初的时候稍有疏漏,最后也算是圆了回来。
唯一可惜的是,他虽然自认自己将事情圆了回来,但靳冰云好像不这么认为,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之后干脆就不搭理他直接跟着自己的师父离开了邪异门,半点儿留恋都没有。
想到靳冰云那冷漠的眼神,风行烈简直想要叹气,明明她现在的师父是那样的爱笑又脾气温和,怎么她这个徒弟反倒是每天像是吃了辣椒一般,天天都想着要炸上天?
一时之间,他竟然没办法把曾经知道的那个复杂的靳冰云跟这个单纯的靳冰云给重合到一起了。
“走了?”厉若海愣了一下,跑的这么快吗?
还真是小孩子心性,难不成他还会对他做点儿什么?
“倒也不是。”米亚叹了一口气,“但是你师父我现在头晕眼花的实力下降,还是别待在人家的老巢里了。虽然说厉若海的风评还不错,但他毕竟是黑榜巨擘,赌什么运气?”
给厉若海当领路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即便是他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但身体承受不住照样白搭。
如果说之前还能靠着超绝的轻功带着靳冰云逃走的话,那他给厉若海领完路之后的头疼就让他实力被迫下降了。为了自己跟徒弟的安全,米亚觉得还是早点儿离开比较好,反正他能够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要看厉若海自己是不是足够争气,能够先庞斑一步跨越境界的大门了。
“可是师父你给厉门主留的口讯也是在赌运气啊。”靳冰云小小的身体坐在马上挺的笔直,“他对阵庞斑的时候真的会通知你吗?”
师父离开邪异门的时候曾经跟风行烈交代过一句话,请他转告自己的师尊,“若是有朝一日厉兄要挑战庞斑,请务必要通知在下观战。”
“不通知就不通知呗~”米亚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就算是他不通知我,我也会知道的。”
仙门嘛,自然与众不同,就连气机都是不一样的,只要被打开了,他就一定能够察觉到。
那庞斑跟厉若海是不是有一场战斗不就一清二楚了?“师父,你现在笑的好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靳冰云看着米亚这个笑眯眯的样子,诚恳的提醒他。
也就是这里没人看见,不然她师父这般美貌的男子说不定就要被人给抢走回去做压寨相公了。
米亚:“”
他无语的看着靳冰云,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在教育问题上面出现了什么问题,这孩子怎么越长性格越奇怪了?
她到底是怎么从以前那个温柔可爱的小女孩儿变成现在这个吐槽犀利的暴力萝莉的?
但事已至此,他总不能教这孩子绣花吧?
而且绣花也不一定能够让她重新温柔回来,那《葵花宝典》上的武功还最适合用绣花针使出来呢,绣娘要是练了简直能够上天,可这东西能练吗?
想起来之前雪千寻看到了这门功夫的法门好奇的练了一下的后果,米亚觉得还是别瞎折腾了。现在靳冰云用剑还只是个暴力萝莉,要是她以后改用针了,那就不是暴力萝莉的问题了,到时候她跟雪千寻岂不是要组成一个神针联盟?
想起来童年时代某部讲述清朝格格的电视剧,米亚倒吸一口凉气,那剧里面的老嬷嬷真是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了,让他一直对用针作为武器的人保持着十分崇敬的态度,就像是始终对牙医这种生物抱有敬而远之的感情一样。
所以神针联盟什么的,还是见鬼去吧,雪千寻一个人就够他的受的了,实在是不需要再多一个靳冰云继续折腾人。
靳冰云看着他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也不在意,她已经习惯了表情丰富多彩的师父,要是哪天他突然之间变成一个冷若冰霜不爱笑的人才叫奇怪。
就像是那位邪异门的厉门主,虽然他每次在跟师父说话的时候总是表情温和,又常常带着笑意,可是没有师父在场的时候,这位厉门主就真是无愧于他那个黑榜巨擘的身份,脸冷的快要能够结冰,纵然长着一张跟她家师父不相伯仲的脸孔,也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风行烈那么怕他的原因吧,在师父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徒弟做的委实是胆战心惊的很,为他后来叛逃师门早早的埋下了种子。
但那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靳冰云看着坐在马上随着马匹走动晃晃悠悠的活像是一个文弱书生的米亚笑了出来,她只要跟在师父身后就好了,等到未来有一天,成长为一棵可以回馈师父、为他遮日避雨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