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问道,他说我命格亲情缘淡薄,无后而终。
父亲被我克死了,母亲也走了。
……
梦里前世今生交织,严怀津还是十二岁那副模样,上一秒抿着唇笑的内敛持重叫他许多福快来啊找到了宝藏,下一秒便是眼眶红肿悲痛欲绝跪在坟头前,被周围人指责克亲。
许多福吓醒了,他想,以严太傅一家为人家风肯定不会这么说小同桌的,定是假的,梦里都是假的。
自我安慰是这么说,可一想到年幼的严怀津额头带着孝,绝望悲痛跪在坟前模样,许多福便心里难受至极。
这一次,他不想留在盛都等严怀津来找他了。
他要去找严怀津,找他的小同桌,给小同桌一个真实的抱抱。
于是许多福开始磨他俩爹,开始撒泼,许多福看着这些信每次看心里总是难过酸楚。
严父去世时,严津津给他寄的信上笔墨被泪打湿。
严母去世,信上却干干净净。
许多福不信严津津不难过,只是现在严津津长大了,会藏着伤心不想他担忧了——
更难过了!
“我去紫宸宫。”许多福把木匣子合上,马不停蹄往紫宸宫去。
王圆圆追都追不及,想这会还不到傍晚,皇后还在外头呢,殿下去那么早,紫宸宫没人的!
傍晚时。
皇后许小满回宫了,先奔宣政殿,帝后二人念叨嘀咕了会,宁武帝还说:“他今个没脸没皮的往那儿一躺,以为他是三岁小孩,我都由着他,不过一会回去还是得说说,多大了。”
“说说说,你教多多,我肯定不拆台。”皇后很是威严,哄着媳妇儿,“他确实不该,怎么能如此呢。”
帝后说得好,孩子不能惯,多大了得给立点规矩——虽然确实会放行,但还是得说两句。
说好了,结果到了紫宸宫,一听内侍通传:殿下未时就来了,没让他们通传,一直等着。
帝后对视了眼,彼此打气:不能心软,得给儿子立规矩。
结果一进去,许多福眼眶红了,哇哇大哭:“阿爹、爹,我真的要走,谁也不能拦着我,我好难受,你说严津津十三岁那年是不是就跟我上辈子一样啊,我那会十一岁孤立无援没有亲人……”
“他得多绝望啊。”
“他还替我赴死。”
“呜呜呜呜呜呜。”
许多福哭成了喷水壶,往俩爹那儿扎。
许小满一下子忘了什么立规矩、怕多多出去危险等念头,抱着崽先是安抚,给多多顺背。仲珵听许多福哭的撕心裂肺,还有什么一连做噩梦,脸都沉了下来。
“东宫人死绝了不成,你被梦魇了,竟没人说?”宁武帝黑脸生气。
许多福转头趴父皇肩头,把鼻涕蹭了蹭,抽着气又趴回阿爹肩头,呜呜说:“我瞒着大家的,我怕你们担心,你们不爱我说上辈子,尤其是父皇你……”
上辈子,许小满死了。
仲珵对此是有心结的。
“多多没事没事都是做梦,阿爹看看。”许小满哄着儿子,心里难受,“你父皇说了让你去,之前不许你出盛都城也是因为土改令手段太强硬,你知道的,死了不少人,怕有个漏网之鱼想找你报仇,我和你父皇就你这么一个崽。”
许多福抽抽鼻子,泪模糊了双眼,“我没生你们这个气,我都知道,你们为我好担心我呜呜呜。”
“多多也太乖太孝顺了吧。”许小满也不行了也想哭,扭头泪眼模糊看媳妇儿,意思别教规矩了,你快说同意啊。
仲珵:他说什么说,小满刚都说同意了。
“去吧,带着兵,让刘戗跟王元孙都跟上,带上两万人——”
许多福抬脸,“爹,两万人有些夸张了吧,我又不打仗,五千人就行了。”
至于刘戗这只猪要和王元孙一起出差,那不得高兴坏了。
他给这俩人提供了一次蜜月之旅。
孤,真是人美心善。